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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也就是說,清宴廳原本就是長麗宮的正殿。只是在承宗帝之時,為卸去皇后忌憚,貴妃才將偏殿改做正殿……

    這倒是奇怪,不過仔細想想,倒是也不難想出其中的道理來。

    市井傳聞,承宗帝與恭順皇后感情極好,青梅竹馬且相互扶持一生。且承宗帝的子嗣,唯有恭順皇后早夭的大皇子,跟後來成為先帝的太子二人。

    當時,不少大臣曾上奏,要求承宗皇帝廣納秀女,充盈後宮,並且要雨露均沾為皇家開枝散葉。不想,承宗皇帝卻坦言,他年幼之時受盡後宮陰私之事的傾輒,所以除中宮嫡子之外,不欲要旁人誕下皇子。

    此事後來一度成為市井之間津津樂道的話題,甚至於當時許多善於鑽營的朝臣家中,許久不敢添一個庶子。而嫡庶分明之說,在承宗皇帝之時,也越發的被世人看重了。

    這般好的帝後感情,再加上有身為太子的皇子傍身,中宮之位必然安穩無疑。而身為皇后之下正一品的貴妃娘娘,少不得要謹慎一些,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她當時會因皇后暫住清宴廳而搬出主殿……

    許楚想到這裡面的彎彎繞,心裡不由唏噓了一下。這後宮裡的人,果然各個都是玲瓏心肝。不過想來當時的恭順皇后,應該不會在乎這些的吧……

    按照寧蘇白的供述,那暗道應該就是清宴廳的內殿之內。

    一行人沒有耽擱,徑直往內殿而去。朱紅的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帶著些許塵土的冷風湧來,使得許楚鼻子微微發癢。

    不過幾人卻也沒在意許多,左右查看一番,見內殿並無不妥之後,就往拔步床而去。

    這拔步床已經空置許久了,上邊早已落了許多塵埃,不過也不難發現其上還有許多凌亂的痕跡,應該是不久前才被人開過密道所留下的。

    許楚簡單看了一下,並未見到什麼機括或是機關,所以乾脆就起身直接伸手將那床榻向上搬起。那床榻看似沉重,可許楚上手後才發現並無需太多力道。

    不過是眨眼之間,一個黑黝黝的帶著陰森氣息的洞口出現在了床榻之下。

    蕭清朗看了一眼漆黑的洞內,須臾後捏了捏許楚的手指叮囑道:「一會兒跟緊我。」

    許楚頷首,目光關切的說道:「當心一些,裡面什麼情況我們都不清楚,我怕會有機關。」

    畢竟是出現在皇宮裡的密道,而且還不是帝王保命所留的密道,所以怎麼想怎麼都讓人擔憂。

    蕭清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未再開口,只是那神情卻肅然了幾分。平日裡,他總是沉穩淡漠的神情,雖然這會兒看似差別不大,可是實際上眉宇之間卻是沉重了許多。

    幾人依次下入密道之中,走在最前面的蕭清朗,手中提著一盞琉璃宮燈,另一隻手則緊緊的牽著許楚。跟在許楚身後的劉德明,凝聲屏氣,小心翼翼的往前,唯恐黑暗的密道之內冒出什麼妖魔鬼怪來。

    魏廣手握佩刀,眸色沉沉的跟在最後,整個身軀完全呈緊繃狀態,好似稍有風吹草動他就能拔刀而動一般。

    眼前的密道,十分狹窄,相比于丹鼎派觀中下密室的暗道,當真算得上簡陋。不過此處雖然狹窄卻並不潮濕,而且左右都以磚瓦鋪著,暗道頂部也嚴絲合縫的被修整的十分乾淨。

    幾人順著幽深陰暗的密道而行,不過半刻鐘視線豁然開朗。

    跟隨在最後的魏廣從密道中出來後,第一時間取了身後的火把借著蕭清朗手中琉璃盞的火光點燃。只是一瞬之間,幾人眼前一亮,燈火霎時就將眼前的情形照亮。

    此時,狹窄的只能容一人直身而過的密道,也成了一個六尺見方的平台。而平台之上,空無一物,唯有左右兩邊分別有三個緊緊關閉的鐵門。

    蕭清朗跟魏廣分別將燈火舉起,而後依舊按照剛剛的位置向平台而去。

    幾乎是與在丹鼎派之時的情形一樣,平台與密道之間隔著一條溝壑,而溝壑之中也是屍骨累累。只是,數量比之丹鼎派暗室中的要少上許多,而且此處的並不全是白骨,裡面還有未曾完全腐爛卻已經發漚的布條跟些許零星的物件。

    許楚猶豫了一瞬,環顧四周,蹙眉說道:「王爺,我想要下去查看……」

    她知道,此時此地,容不得她隨意行事。但凡一步走錯,許是會惹上禍事。她自然不怕那些禍事,只是擔憂會因此牽連了蕭清朗。

    蕭清朗臉色晦暗不明,目光變幻莫測的看著白骨之中零星散落的工具,片刻之後才說道:「我隨你一同下去。」

    他說完,就回首看向魏廣吩咐道:「魏廣,你且在上面保護好劉公公。」

    第四百零七章

    魏廣拱手應是,雖然他心裡對自家王爺的安危也十分擔憂,可是對王爺的信任卻是深扎在骨子裡的。王爺行事,素來極有章法,且從不會做無用功更不會輕易讓自己身處險境,既然他這般吩咐,必然是可以確保自己與許大人安全無虞的。

    然而劉德明卻忍不住出聲了,「王爺,這怎麼可以,老奴不過是個閹人,豈能讓魏將軍保護。王爺放心,老奴伺候皇上幾十年了,什麼魑魅魍魎不曾見過,必不會害怕,還請王爺讓魏將軍隨您一同一下,也好有個照應。」

    劉德明心裡雖然驚恐,可面上卻極力保持著鎮定。他眼中滿是擔憂,唯恐蕭清朗出了什麼差池。在他心裡,自己與王爺如何能比,若要能保護住王爺,縱然損命又有何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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