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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這裡是正德殿,一般這個時辰的時候,歷代帝王都會在此處理政務跟奏摺。」蕭清朗見許楚小心翼翼的四處探看,不由輕笑著解釋一番。

    許楚點點頭,「我還以為,皇上都會在御書房處理政務呢。」

    畢竟,上次在御書房見駕的時候,那御案之上放著著不少奏摺。

    「當正德殿不方便用的時候,皇上自然會移駕御書房。」就好比那小太監樁柱而亡,血濺三尺的情況之下,帝王總不能在不曾污穢之處召見人。

    「哎,王爺,許大人......老奴給王爺請安,王爺這麼晚了來正德殿,可是有事?」

    第三百八十三章

    就在蕭清朗給許楚解釋的功夫,就見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劉德明正好踱步而來。他瞧見蕭清朗,自然不敢拿捏,趕忙上前行禮。

    許楚見他走近之後,拱手作揖算作行禮。雖說他是後宮宦官,而自己是前朝大臣,論起世俗眼光,他自然不及自己。

    可是,若是按照官階而言,這後宮總管一位可是比她這五品小官要高的多。更何況,自己本也常因世俗眼光而受人輕賤,更因仵作之女的身份被人厭惡,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自然不會對劉德明生出什麼偏見來。

    雖然前世的時候,不曾有太監這樣的人。可是時代不同,她總不能拿著無知無理當好奇。至於那些小說中所寫的,穿越少女因好奇而耿直的戳到太監宮人的痛楚之事,許楚想都不曾想過。

    劉德明見深受皇上跟靖安王看重的許楚,面對自己的時候,絲毫沒有桀驁之姿,當下心裡就十分高興。他連連擺手,並給許楚拱了拱浮塵算是行了禮。

    畢竟,旁人不知道,他心裡卻清楚的很,眼前的女子看似只是五品大理寺丞。可實際上,這可是准打準的靖安王府的女主人,是靖安王心心念念放在心坎上的人呢。

    之前王爺向皇上求旨的時候,他可看的真真的,王爺確確實實是動了心思。甚至於在早朝之時,都能走神......

    蕭清朗見此狀,眼眸中升起了些許笑意。他頷首說道:「勞煩劉公公幫忙通報,本王要求見皇上。」

    「王爺稍等,咱家這就去幫您傳話。」劉德明語氣恭敬,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在皇上身邊極有臉面而生了什麼怠慢之心。一則是他識時務,看得出靖安王在皇上心裡的地位。二則是他知道自己的位置,縱然得了些看重,說到底也不過是皇家的奴才罷了。所以,他端得正自己的地位,如此才能幾十年在皇上身邊而地位穩固。臨進正德殿之時,他才又問道,「那許大人呢?可要一道?」

    「自然。」

    不過片刻,劉德明就匆忙而出,迎了蕭清朗跟許楚入內。

    待到進入正德殿後,許楚就徹底收斂起自己的目光跟神情,只管規規矩矩恭恭敬敬的行禮。

    「今日可是查到了什麼?」皇帝見蕭清朗跟許楚入內,才合上手上剛剛批過的奏摺,略顯疲態的揉了揉額頭問道。

    蕭清朗點點頭,將袖袋中的供詞遞上。這是寧蘇白所供認的,除去楊子宮一事未曾記錄在冊,餘下的皆寫的清清楚楚了。

    「臣弟懷疑,這件事還有內情。皇上該清楚寧蘇白有幾分能耐,那日他尾隨那人一路,一未曾驚動侍衛,二不曾被人發現。後來他通過暗道出宮行事,竟也沒被發現,更沒有碰上那日引他發現暗道之人,此事實在詭異。」

    皇帝此時的臉色當真算不上好,任誰知道宮裡與宮外竟然有暗道相連,且還是他這皇帝一無所知的存在,想必都不會高興的。他微微眯眼,翻看著上面的供詞......

    果不其然,看似天衣無縫,卻處處都透露著不妥。若細細琢磨起來,還真的是經不起推敲。

    皇帝腦中快速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串聯一番,先是花無病之事的時候,就有可疑之人出現在後宮,且那和親公主懷的身孕也並非是依干拜爾迪的,那麼那人是誰?

    再有,這暗道是何時來的?又怎會出現在長麗宮,與自家三弟母妃之事又有何種關係?

    他目光深切的看了一眼穩穩站在下首的蕭清朗,將供詞放在案頭,扭頭對身旁此後的劉德明吩咐道:「劉公公,你先帶許大人到側殿喝杯熱茶。朕需同靖安王私下說些話......」

    劉德明恭敬的應是,許楚自然也不敢有二話了。她擔憂的看了一眼蕭清朗,見蕭清朗暗暗點頭,這才憂心忡忡的同劉德明一道離開了。

    直到正德殿內只有皇帝跟蕭清朗二人了,皇帝才無奈的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說道:「三弟,你可知道你要追查長麗宮暗道的話,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輕則說是,先淑妃被先帝貶為庶人,且斥責禍亂宮闈的事情再度被提及。重則,只怕就會有人藉機生事,以此來攻訐蕭清朗,甚至於猜忌蕭清朗的身世。

    蕭清朗眼眸黯了黯,穩穩上前一步說道:「臣弟自然知道。只是此事一日不查明,那人就一日無法被揪出......他既然欲要亂我大周,就不能多留!」

    皇帝靜靜的看著他,良久之後才神情凝重道:「你且讓朕再想一想,此事涉及太多除了先帝之外,還涉及到前朝跟後宮之事,實在是不得不慎重。」

    「皇上,此事需要儘早做決定。從錦州城到北疆跟南疆,那人所圖謀的,只怕比我們想像的更大。先不論他偷天換日之舉,就說他蠶食在朝堂跟衙門裡的勢力,就已經夠讓人心驚的了。而如今,雖然斷了他的不少路,可是他手裡還有何底牌,我們依舊一如所知。倘若他真的一直能隨意進出皇宮,且還身處高位而不被人察覺,那這個人的存在就太可怕了......」蕭清朗沉聲說道,「至於臣弟,左右不過一個靖安王的名號,縱然真被人猜忌又當如何?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歪,視臣弟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之人,何其多,又何須在意一個似是而非的身世流言?只要皇上信臣弟,旁的人自然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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