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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突然許楚的表情一滯,看著自己手上的唇脂露出了個懊惱的表情,自己剛剛在想什麼啊,自己這是幹什麼了。怎得突然春心蕩漾起來了......
外面的晨鼓聲再度響起,她才反應過來自己不能再耽擱了。當即,她匆匆扯了帕子過來胡亂擦了擦嘴唇,力求把唇脂擦乾淨,至少不能讓人瞧出端倪來。
相較於許楚糾結的心情,蕭清朗此時的心情不可謂不是極好的,就連出府時候門房的問安行禮時候,他都罕見的頷首回笑。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他與許楚上朝之時。甚至是在早朝上,他因董瑞陽之死一事而被人刁難,都不曾收斂了笑意,使得一眾朝臣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就是剛剛還義正言辭彈劾他失職之罪的大臣,這會兒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識的就打了個寒顫。
按著靖安王素來的行事作風,在朝堂上無論遇到什麼時候,只要他有十足十的把握,都只會穩如泰山心思不露於色。可是像今日這般面帶笑意,意味深長的模樣,他們當真從未遇到過,實在是......令人心驚。
於是好端端的一場早朝,不免就成了不少人忌憚的存在。至於朝中質疑蕭清朗的聲音,還有那些上奏控訴蕭清朗有可能公報私仇殘害董瑞陽的猜測聲,也就在蕭清朗意味不明的笑意里消弭不見了。
左右,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猜測,實在難以動搖靖安王的地位跟根基。
這一點,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所以在事態未曾明朗之前,那些欲要將蕭清朗置於死地的人實在不敢妄動。他們也實在擔心,因貿然行事,會落得跟前御史台左右御史長那般的下場。
其實今日心中驚奇的並非只有朝臣們,便是皇帝心裡都格外詫異,甚至一下早朝就直接讓人喚了蕭清朗去御書房議事。說是議事,無非是想要知道,他手中可是查到了什麼,以至於整個早朝神態都那般怪異。
也不是說他見不得自家三弟心情好,實在是自家這位三弟與常人不同,他自幼開始就未曾像今日這般喜形於色過。就算當初被封為靖安王,執掌天下刑獄之權,他也只是肅著表情叩謝聖恩,沒有受寵若驚也沒有任何欣喜。
所以說,世人傳言他是冷血寡情之人,甚至有了玉面閻羅的名號,也實在是有些根據的。
然而與皇帝預想的各種情形不同,蕭清朗一到御書房就直截了當的行禮了,而且還是個工工整整的大禮。
「三弟這是作甚,突然行如此大的君臣之禮,可是遇到了什麼為難之處?」皇帝的表情帶著幾分凝重。他交與三弟的這件案子,事關重大,所以他自然也清楚在查案的時候,三弟跟三法司必然會遇到各種明里暗裡的阻礙,又或者是那幕後之人的殺手。
可是,昨日自己才與三弟通過信,總不至於今日三弟就遇上了無法解決的難題吧。須知,天下魑魅魍魎之所以懼怕三弟,除了其斷案的手段跟堅定的心性之外,就是他向來不懼威脅跟情面的性子。若是有人脅迫與他,只怕不僅不會斷了他追查的心思,反而會適得其反使得其一挖到底。
又因其有便宜行事之權,所以許多時候都是縱然惡人有通天的本事,都難以施展。
這一點,不光是朝中大臣們有同感。想來就是那幕後的鐵面人都深有感觸,否則他也不會次次都斷尾求生,捨棄經營多年的棋子。
思及此處,皇帝的表情不由得越發冷冽稟然,眼底也漸漸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蕭清朗卻好似全然無感一般,他頷首半晌才開口說道:「臣弟的確有為難之處,不過卻並不是因為案子......」
這一句話,著實讓皇帝錯愕了起來。
「臣弟想要求皇上賜婚。」說著,蕭清朗再度行禮,這一次眉目之間的暖意更勝,甚至隱隱的讓皇帝看出了幾分春色盎然的意味。
皇帝驟然乾咳兩聲,顯然沒想到自個格外器重的蕭清朗,如此鄭重相求的居然是這事兒。
他嘴角微微有些抽動,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神情詭異的盯著蕭清朗看了良久,才挑眉說道:「先放一放這件事情,朕且問你,今日早朝之上你神情溫和,對著諸位彈劾你假公濟私殘害董家血脈的大臣淡笑不語,難不成就是因為這事兒?」
蕭清朗愣了一下,難得的露出了一絲難為情的羞愧表情說道:「回皇上的話,其實......因為昨夜臣弟整夜輾轉難眠,所以早朝的時候精力不濟有些走神了,並未聽到有人彈劾臣弟或是三法司辦案不力的摺子......」
何止是走神啊,簡直是神思不屬。他一會懊惱昨夜的孟浪,一會兒又回憶昨夜唇邊的溫軟,又或是琢磨該如何向皇上求婚,又要如何置辦成親之事。如此一來,哪裡還顧得上朝堂上毫無意義的口水杖?
皇帝一瞧他的模樣,心中的錯愕就化作了濃濃的無奈。卻沒想到,自家這個素來剛正不阿天大地大不如法大的三弟,竟然有一日也會過不了美人關。
至于美人麼......
他雖然覺得許大人頂了天,也姑且只能稱作眉目清秀,可架不住情人眼裡出西施。就好比自家皇后,雖然行為有些粗魯模樣也太過英氣,毫無女人家的賢良淑德溫潤嫻淑,可是自個就是對她心生喜歡。
自家三弟前半生坎坷難行,後半生或許還會為了三法司之事奔波半生,期間遇到刺殺跟危險多不可數,所以自個也實在沒有理由在此事上為難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