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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雖說惹了許多人的目光,可卻總算有驚無險。此處是宮外通向早朝大殿跟議政殿的必經之路,而這玉介橋也是由九介既高又陡象徵著尊貴的石階製成,若是跌落下去,縱然不會傷筋動骨也少不得要肉破血流了。

    待到穩住了身形,她才扶著蕭清朗的胳膊看向來人。

    相比於許楚,蕭清朗對宮裡的人更為熟悉,他略作打量跪在地上謹慎惶恐的連連磕頭的小太監,良久之後蹙眉問道:「你是在楊子宮當差的?」

    「是,奴婢是在楊子宮當差的。」那宮人幾乎要將頭埋在地上了,雖然姿態卑微,可是言語卻並未太過慌亂,看得出她應該是宮中的老人了。她見蕭清朗問話,也不敢隱瞞,待到說清楚來歷之後,才再次磕頭說道,「剛剛無意衝撞了王爺跟大人,還請恕罪……」

    虧得一干朝臣見到許楚多數都躲的遠遠的,以至於將她落在了最後,所以縱然鬧出了些許動靜,卻也沒驚動到旁人。只是兩邊的禁衛軍看了過來,待瞧清楚蕭清朗在問話之後,就沒貿然上前。

    蕭清朗神情冷然,半晌之後問道:「後宮之人不准來此處,你可清楚?」

    倒不是他故意為難,而是楊子宮靠近自己母妃生前居住的宮殿,兩宮僅一牆之隔。雖說德太妃已經深居行宮,再未露過面,可是兒時他到底也曾受過對方的照看的。

    而今楊子宮有人莽撞的尋到此地,於情於理他都該提醒一番。

    那宮人聞言,趕忙抬頭,卻在對上蕭清朗視線的時候直接愣怔在了當場,張開嘴半晌都沒說出話來。甚至,本還算不上倉皇的面色,此時也急速的褪去血色。那模樣,就好似看到了什麼令她驚駭的事情一般,就算剛剛被問話都未曾瑟瑟發抖的人,此時卻惶恐的直接躬起了身子。

    蕭清朗跟許楚對視一眼,心裡俱是一顫。

    他們二人心裡清楚的很,蕭清朗雖然不日日在後宮行走,可也是自幼長在宮裡。後來在宮外建府之後,也時常入宮給太后請安,如此見後宮各個嬪妃身邊的管事嬤嬤跟丫鬟,也是尋常之事。

    所以,能讓這管事嬤嬤急劇變了神情的人,定然不是蕭清朗。眼下,也只有從未在後宮露過面的許楚了。

    沒等蕭清朗跟許楚問個清楚呢,就見又有一個滿頭大汗的宦官小跑而來,見到跪地的嬤嬤,趕忙帶著催促道:「嬤嬤,皇后娘娘讓您趕緊請皇上過去,若是晚了,只怕……」

    等跑到跟前,瞧見蕭清朗,他才趕忙行禮,「王爺恕罪,王爺恕罪……」

    來者是皇后跟前的管事太監劉德善,瞧著面容焦急。許是擔心蕭清朗怪罪,所以他連忙解釋道:「德妃娘娘受驚過度,如今有些不好了,所以皇后才命小的們前來通知皇上。」

    雖說這話有些突兀,可卻並不妨礙蕭清朗跟許楚有所猜測。若非情不得已,只怕皇后娘娘也不會有此安排。既然如此,他們若再以祖宗規制詢問,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想到這裡,他們二人也就不再多言,直接讓開路讓劉德善跟那管事嬤嬤過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臨錯身之時,那嬤嬤還下意識的瞥了許楚一眼。

    出了宮後,倆人就徑直往衙門而去。路上,蕭清朗問道:「怎得不說話?」

    「王爺不是明知故問麼,那楊子宮的宮人今日表現那般異樣,我就不信王爺心中沒有疑惑。」許楚翻了個白眼,嘆口氣說道,「只是她為何看到我會那般驚駭?」

    第三百五十三章

    蕭清朗輕輕拂了拂袖,緩緩垂下手說道:「或許,她不是看到你驚駭,而是驚駭與你與某人十分相似的面容才會如此失態的。」說到這裡,他不由得就蹙起了眉頭,好似想到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想到。

    按理說,這位楊子宮的嬤嬤應該是先德妃之時在宮裡的宮人,熬到二十五歲未出宮,才被提拔上來的。而後,成為了楊子宮的掌事。可是,若她從未出過宮,那又在何處見過與小楚相似之人呢?

    當年他雲南之行耽誤的時間早,縱然是在京城的時候,多數時間也是忙於破案,卻並未常在後宮行走過。所以,還真不曾仔細留意過,後宮可有人與許楚相像。

    可是,雖然他不常在宮裡住,那當初身為太子的皇兄,卻是自幼在宮裡行走的。若是真有誰,或是真有與自己母妃有牽扯之人,是長相與小楚相似的,為何皇兄當時也未有表現?

    「此事稍後再議,待我讓內廷暗查過後再說。」最終,蕭清朗將此疑惑壓在了心底,因為之前花無病被和親公主誣陷的事情,他猜測宮裡必然有通往宮外的暗道,且那暗道是當今所不清楚的存在。

    或許,這就是先帝五十六年自己母妃惹怒先帝的緣由,也是母妃獲罪被視作皇家恥辱的緣由。

    而今,又有宮人見到小楚之後神色大變,可見許仵作隱藏的秘密,必然與小楚的身世有關,很有可能也與後宮有關。

    這件事,無論如何不是小楚一人能面對的,更不是她這五品官員的身份能追查的。所以,他現在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讓小楚更進一步,且能受皇命追查宮中之事的契機。

    許楚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蕭清朗,見他輕嘆一聲,才遲疑的點了點頭不再糾結剛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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