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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當然,那些都是後話了,此時說來為時過早。

    廳堂內,蕭清朗正將新得的信紙遞給許楚,沉聲道:「許仵作此行的行蹤實在飄忽不定,如今竟然已經到了清苑縣。」

    原本他們就因為錦州城的案子耽擱了時候,當時還未了結錦州城之事,暗衛就在清風鎮偶然發現了許仵作的蹤跡。後來,等暗衛送了消息,再順著清風鎮往京城而去的路上追尋,卻再也沒發現他的蹤跡。

    能避開王府暗衛的搜尋,可見其偽裝的多好。畢竟,王府暗衛時常因為案件奔波查人,其尋人的能力堪稱大周一絕。然而一直讓他們引以為傲的能力,卻在許仵作身上毫無用處,不可謂讓他們不懊惱。

    不過隨著消息的傳來,不光蕭清朗,就連許楚也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她抬頭看向蕭清朗,疑惑道:「我怎麼感覺這是爹爹故意放出的風聲?」

    顯然,蕭清朗能明白的事情,在平息下心頭的擔憂後,她也明白了過來。能躲開靖安王派出的那麼多人的查找,那爹爹的境地定然是安全的。最起碼,只要他不想,旁人就尋不到。

    而若有一日他真的被那幕後之人尋到了,那蕭清朗的暗衛也定能尋到。

    對於蕭清朗身邊之人的能耐,許楚向來深信不疑。

    隨著一路走來,她越來越覺得爹爹的身份詭異了。若是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太醫,又怎會有這麼強的藏匿能力,甚至將連蕭清朗的人都尋不到,最後順利所有人都撇開。

    可如果他不是卷宗中的孫太醫,那又會是誰?

    蕭清朗見許楚再度陷入了沉思,擔心她再鑽牛角尖,索性說道:「無論真相如何,只要我們一路查找下去,總會尋到答案。」

    千難萬險,他都願意跟她去趟一路。

    因為許仵作已經離開了清風鎮,而且此間的案子也已經了結,所以他們也就沒有理由再耽擱行程了。

    鑑於他們的行蹤已經被人知曉,蕭清朗索性就不再隱瞞身份,直接往清苑縣而去。當然,為避開不必要的麻煩,他也未讓田縣令大張旗鼓的相送。

    接下來趕路的日子,倒也清閒。想通透了爹爹的情況,許楚那擔憂了許久的心,也開始有了著落。

    只是蕭清朗卻不同,自從遇到刺殺那日開始,日日送到他手上的公文跟各種卷宗就越發多了起來。這也虧的是錦州城那些事情,都已經收尾,餘下的全然交給了袁大人處理,否則只怕他夜以繼日都無法批閱完那些公文。

    楚大娘那邊潛心研究許楚寫下的各種黴菌,還時常讓人抓一些小白鼠小白兔做實驗。對於這一點,許楚倒並不覺得多殘忍,當然,這也是她可以不收養接近各種小動物的原因。

    人總有憐憫之心,她也擔心自己豢養小動物久了,會生了感情。繼而,無論是看楚大娘做實驗,亦或是自己驗屍的時候解刨屍體,都會心有不忍。

    有時候,她會去楚大娘的馬車上,幫著打打下手。可大多數的時候,確實窩在馬車裡研究刑獄中,律法所規定的關於仵作驗屍之事上的各種疏漏。

    世人雖然輕賤仵作,甚至仵作都算不上衙門公人。可實際上朝廷卻有專門的律法來管制仵作,只是疏漏頗多,且並未曾引起人們的重視,以至於衙門都只當這些條條框框不存在。

    她以前並未曾想過靠一己之力改變這些,不過如今有蕭清朗在身邊,他也有意改變這種情況。再加上一路行來,她也見了不少如林仵作李仵作那般,對驗屍及其用心卻對仵作處境無可奈何之人,所以思來想去,她覺得自己合該幫襯著蕭清朗將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理順。

    當然,對於專門謄寫給林仵作的那些驗屍方法,她也不會吝嗇整理成冊交由蕭清朗,待全然驗證之後,再下發各地仵作手中。

    有些事情看起來似乎是難於登天的事情,可一旦做起來,就好像順理成章似的。

    其實她忽然下了決定,未嘗不是因為蕭清朗的緣故。朝中能有他這般不懼世俗偏見,且對刑獄如此上心的王爺,實在難得,若非如此,縱然是許楚,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當然,這也要天時地利人和。只有他的看重自然不成,還有許楚自己心性堅定,而皇上對位高權重身為皇弟的蕭清朗,也沒有過多猜忌才行。

    否則,莫說成事了,只怕二人還未行事,就會遭受帝王的打壓了。

    在這一點上,許楚忍不住再度感慨起大周皇室的和睦性來。不過,這大抵也與他們的年紀跟自幼所學有關。

    太子自幼學的便是帝王權術,而齊王殿下則跟隨武將崇尚保家衛國的真男兒。蕭清朗這靖安王則踏足刑獄律法之事,無心皇權。

    而且,太子跟齊王、蕭清朗年紀相差甚大,待到太子穩坐皇位之後,齊王跟蕭清朗才堪堪能獨當一面。

    當然,所有的事情都有利有弊。蕭清朗兄弟幾人雖然和睦,且不會因皇位而手足相殘,可是對於後宮佳麗三千的先帝來說,子嗣也太過單薄了許多。

    她想到這裡,就抬頭瞥了一眼蕭清朗,暗暗咋舌一番。

    蕭清朗被許楚的目光弄得動作一滯,挑眉問道:「你這又是在打量什麼?」

    許楚眨了眨眼,無辜道:「自然是看你俊俏了。」

    一句話,使得蕭清朗壓不住的嘴角勾起。他心裡高興,可面上卻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輕咳一聲故作鎮定的說道:「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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