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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田縣令並不是傻得,一聽這話,趕忙連連磕頭告罪。
「是下官辦案心切,出了岔子,還請王爺給下官個機會,讓下官將功贖罪繼續查辦此案。」
蕭清朗目光沉沉的看著他,半晌後才面色肅然道:「此事本王暫且記下,待到此案了結之後,對你再做處置。」
本來已經面無人色的田縣令聞言,語不成句的應著是,再也不敢有一絲僥倖跟狡辯。等到確定此時王爺不會讓人將自己拖出去後,他還心有餘悸的擦了一把流到下顎處的冷汗。
斥責歸斥責,此案內有疑點,要想重新追查,自然要仔細研究案宗中的各種細節。而就算那些看似正常之處,也要重新推敲。
而得了消息的眾人,此時各自心裡也都只打鼓......
雖然那事兒不見得是冤案,而且那古順峰也已經招認了殺人劫財的罪行。可是,一想到王爺為此傳召他們,幾人心裡就不免忐忑起來。難道,這事兒真有不對勁的地方?
古順峰一家四口的卷宗極為簡單,並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且其祖上三代,皆為清白之身,並沒有招惹過官司。
據卷宗記載,古順峰本名古大朗,十二歲時候,隨村中青年入京謀生,然後入了鮮味居做雜役。在十五歲那年,後廚掌勺師傅見他為人踏實,所以就開始教他做菜。三年後出師,因為廚藝高超而且時常推陳出新,所以漸漸成了鮮味居第一大廚。在京城十六年,他不僅娶了師傅的女兒做妻,且還生育了一雙兒女,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就在前年,在為師傅養老送終之後,他攜帶家眷回鄉,置辦下了如一樓的生意。雖然那館子在鎮上,卻因為味道好,吸引了不少人去,可以說家裡頗為富裕。
而那個指認了古順峰的村民,在卷宗上似乎也並無異樣。他到是土生土長的本地村民,名為張存財平日裡靠著種田為生,待到農閒時候,則會外出尋些零活兒掙錢貼補家用。相較於古順峰豐富的經歷,他的背景跟資料不可謂不是缺乏可陳。
至於那對以擺渡為生的兄弟張超跟張屯二人,卷宗記錄就更加簡單了。二人身上都有些殘疾,所以至今未曾娶親,加上母親早逝,所以這麼三幾十年都是與父親相依為命,靠著家中的破船為生。二十天之前,二人的老父親病逝,在鄉親鄰里的幫助下,才勉強將人下葬。
按著二人所言,是老父親下葬後第二天,倆人到縣城購買香燭黃紙時候,聽說了衙門張貼了懸賞的告示。說是有個殺人犯,把被殺者的腦袋扔進了他們常擺渡的那條河裡,而後倆人就沒日沒夜的開始打撈,終於在第四日撈出了一顆腦袋。
而死者劉金山的交際,則要複雜很多。他本就是個珠寶販子,上到富貴人家,下到商戶之家,但凡能買他金銀首飾的人,他都有所交往。
據案宗記載,他當日是從州城採購了一批新款式的首飾髮簪往縣城走,在半道上時候就遇害了。而身上的首飾,也盡數失蹤,只有古順峰身上搜出來的一支金簪,確定是他新從州城進來的款式。
而其家人之所以認出了他,也是因為他左腿之上有一塊胎記的身體特徵。
不知外面官差跟衙役各懷心思的蕭清朗跟許楚,先後看過卷宗跟幾次審問古順峰所說的供詞後,心裡對此案也就稍有推測了。
「田大人,你可懷疑過那指認古順峰的村名,還有那對打撈頭顱領賞的兄弟說謊?」蕭清朗眉心微蹙,聲音有些許凝重。
剛剛鬆了口氣,還未緩過神來就又被點名的田縣令哆嗦了一下,心頭有些惶惶不安的上前,遲疑著說道:「下官是派人查過的,那村民附近好幾戶人家都聽到他奔跑著說有人殺人了的事兒,而且眾人說的模樣,赫然就是古順峰的打扮。」
「另外,官府的懸賞告示貼出去以後,也真有不少人到湖邊撈珠寶販子的頭顱。其中,就有那對兄弟,當時也有幾人親眼瞧見他們從湖裡兜上了一顆腦袋......」
田縣令囁喏了兩下,又補充道:「後來下官為謹慎起見,特地讓仵作在此驗看那被泡爛的頭顱。那仵作也說,斷口處的傷痕,的確跟無頭屍體上的傷痕一致,都是用菜刀剁下來的。所以,下官也就按著那驗屍單跟人證物證定案了。」
他的聲音,漸漸在冷凝的氣氛中小了下來。他揣揣不安的看著上座的蕭清朗跟許楚,生怕自個所查辦的這宗命案,真有蹊蹺。
「這個案子雖然經了下官的手,可是因為人命關天,所以下官特地拿了案宗跟各種證據去尋了知府大人商議。當時知府大人也曾說,那古順峰有極大的嫌疑,人證物證確鑿不可辯駁。」田縣令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迅速的說道,「下官實在沒想到,這板上釘釘的鐵案,竟然還會有人喊冤!」
就在他有些埋怨的話出口的時候,就聽到許楚問道:「那屍體可曾被死者家眷認領回去?」
田縣令不敢再埋怨,趕忙回道:「已經被領回去了,在定案的當天,那家人就將死者屍首帶回去安葬了。那珠寶販子家裡為著那渡河的張家兄弟幫他尋到了頭顱,所以給了許多酬謝......」
聽到這裡,許楚又問道:「那戶人家,離此處可有多遠?」
田縣令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不遠,他家宅子跟鋪子是在一起的,就在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