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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然而好像他以前曾堅守多年的想法,在遇到許楚後,就不攻自破了。甚至於,連原則都可以退讓。
許楚愣了一下,須臾就想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她心頭微甜,早些年在家中時候,縱然爹爹都不曾如此細緻謹慎過。那感覺,就如同自己被一個人細細呵護著一般。
蕭清朗低眸動筆,輕柔的寬大袖子飄逸輕垂,綺麗清雅,越發映襯的他模樣俊雅。
許楚的目光從他挺拔俊朗的身上下移,最後落到那張宣紙之上。
原本看不出顏色的陳舊木桌,恍若因著一紙灑脫溫和又不失淡雅的書信,而生出幾分低調內斂來。要不是此處環境所限,只怕旁人都會覺得那書桌許是前朝古物。
許楚挑眉,她自然是看過蕭清朗平時批閱公文的字跡。知道他最擅長楷體,所謂「形體方正,筆畫平直,可作楷模」的標準也不為過。縱然乍看過去,也能瞧出折回之處筆鋒剛勁峻拔,富有浩瀚濃郁的沉穩氣質,猶如蘊藏著雷霆之勢。
她也曾試著模仿過,卻發現只能做到形象而神不似,最後寫出一團四不像的東西。
可是,她卻從來不曾想過,蕭清朗居然還能寫出與行楷絕然不同的第二種字體。且提筆落筆之間,再無平素的凌厲深沉氣息,全然都是飄逸灑脫之感。
待到書寫完之後,張肖氏就小心翼翼的吹了吹那封信,然後笑著招呼說道:「兩位要是不急著走,倒是能瞧一瞧我家仇兒所做的文章。」她說著,就從包袱里小心謹慎的取出一疊紙張來,「這都是仇兒平時在家複習功課時候,練習所寫。我瞧著寫得好,就都存下來了。」
許楚點點頭,輕輕從她手中接過那些文章。
「是行書?」蕭清朗挑眉,小聲在許楚耳邊介紹道,「字跡清秀,看起來似是練過多年的,倒是頗有一些風骨。」
只可惜,還是單薄了一些。若不是礙於人前,蕭清朗大概都要惋惜的嘆口氣了。所謂人如其字,如張仇這般,前後筆鋒用力相差大的,多沒有耐性且常會怨天尤人。
他氣定神閒的跟張肖氏討要了一篇文章,然後帶了許楚離開。
張肖氏似乎還想說什麼,一路將兩人送到了巷子口。哪只此時,一個渾身酒氣體型消瘦的男人罵罵咧咧的過來了,瞧見張肖氏直接叫嚷道:「臭婆娘,趕緊給老子些銀子。」
很顯然,此人就是張三。
張肖氏臉色微變,可礙於蕭清朗跟許楚在,並未當場發作。她咬牙道:「我這就去給你拿。」
「老子這次得要十兩銀子。」他酒氣上涌還打了個酒嗝,而後腳步漂浮,歪歪斜斜的從蕭清朗跟許楚跟前掠過。許是見蕭清朗面容俊朗,他還故意伸手,行為輕佻的想要拍一拍蕭清朗的胸膛。「哪裡來的小哥啊,比順哥兒都要好看,不如跟了大爺啊?」
一旁的許楚臉色倏然沉下,上前就想將張三推搡開來。
唯有蕭清朗沒有絲毫動作,甚至眉頭都未動一下,只是在許楚抬手的瞬間,腳上用力將人狠狠踹了出去。
未能及時趕過來的魏廣,心裡為張三哀悼一聲,就有些不忍的將目光移開了。
天啊,這人當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要知道,上一次自家王爺微服查案時候,調戲他的那紈絝如今還在嶺南流放呢。那位,可算得上是閣老的表外孫,家中多少還沾著宗親的關係呢。
如今這張三,一無背景,二無權勢的,怎得就敢隨意調戲人?
可還沒等他招呼著裝作車夫的侍衛上前把人叉走,就見那張三哎呦哎呦的打著滾咒罵起來,「哪裡來的東西敢打老子,當心老子讓同知跟州判大人把你們都下了大牢……」
「我告訴你們,只要我開口,同知跟州判都得聽我的。我讓他們向東,他們絕不會向西。識相的,你就好好伺候老子一番,否則我讓你在錦州城混不下去。」張三外強中乾的吆喝著,同時看向蕭清朗的眼神依舊不懷好意的帶了意淫。
還沒來得及阻攔的張肖氏,臉色瞬間就刷白起來,驚恐忐忑的連連給蕭清朗跟許楚道歉。然後死命捂著張三的嘴,連聲說道:「我這就給你銀子,家中還有二十兩,全都給你。你莫要胡言亂語了。」
原本跟蕭明珠嘮著閒話的婆子們,聽到動靜也湊了過來瞧熱鬧。見此場景,當即搖著頭說道:「張家的,你家的怎麼又喝的這麼醉,這些醉話咱們聽了十幾年了,他也不知道換上一換。」
「可不,也虧得大老爺們不會來咱們這種地方,否則聽到他這麼吹噓,還不得叛他個罪名吃頓板子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倒是沖淡了蕭清朗渾身散發駭人冷意造成的凝重氣氛。
臨上馬車的時候,蕭明珠看自家三叔臉色陰沉,眼珠子一動,就明智的舉手說道:「我要騎馬,小紅馬跑的極穩,比上次給楚姐姐挑的那匹也不差。」
開玩笑,剛剛自家三叔被個酒囊飯袋調戲了,那心情定然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她是魔怔了,才會跟著上馬車。
於是,她遞給許楚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麻利的跟去停車的地方牽過下馬來。
剛剛上馬,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趕忙扭頭看向許楚,「楚姐姐,等上巳節時候,咱們也去騎馬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