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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許楚愣了一下,猛然就想到當初在柳林村時候,他也是早早就洞察先機。甚至在自己在南岸之處一一揭破謎底時候,他就已經布好局,只能定案。

    若說當時,她還會有些恍惚,心裡多少會覺得難堪的話。那現在,她的那些心思就已經很淡很淡了。且不論她原本就希望能專心驗屍,就只說有一個人能想你所想,庇護你的一切,就足以讓她安心的了。

    在她心裡,最好的狀態應該是,有一日她能全心驗屍,為探案提供所有能提供的線索。而後,有一人能按著她給的線索,將案件查的水落石出。換句話說,許楚心裡還是希望能分工明確的,畢竟現在而言,她所做的早已超過了仵作乃至法醫的界限。

    「公子何時察覺的?」許楚歪頭,難得的語氣帶著幾分輕鬆。

    蕭清朗輕笑,斜睨她一眼,風輕雲淡卻帶著幾分隱隱的得意跟驕傲語氣說道:「在那官差回話之後。」

    「那人縱然不學無術,也必然有根據才對,可官差回話時候卻並不知曉內情。所以我猜想,其中必有曲折。」

    素來待人冷淡的蕭清朗此時還不知道,自己這狀態,就如同向雌性炫耀的孔雀。因著喜歡,也因著小楚太過優秀,使得他越發想要在她眼前表現自己。

    許楚挑眉,點點頭,「公子直覺當真敏銳,看來我還有得學。」

    倆人說著話呢,就見宋德容滿臉怒氣的撩開厚重的門帘入內。他身後,跟隨的則是兩名官差押著的一對主僕。

    蕭清朗跟許楚噤聲,略帶愕然的看過去,卻見那對主僕赫然是柳姨娘跟香兒。

    此時乾乾淨淨身姿窈窕的二人,已經是狼狽不堪,如今身後官差一鬆手,倆人就已經癱倒跪地了。尤其是柳姨娘,模樣甚是悽慘,她跪地向前蹭到宋德容跟前接連磕頭,哭喊著:「老爺,我是被冤枉的啊,我沒殺人……我沒殺人啊……」

    然而她未說完,就聽得除外查訪的官差回報,說柳姨娘在昨日後晌,曾派婢女香兒去向府上常請的大夫趙先生買過硃砂。當時趙大夫特地交代過,硃砂有毒,要妥善存放,甚至還取了一方小布袋讓香兒放置硃砂。

    他說著,就抬手將從柳姨娘房間枕頭之下尋到的東西遞給送的榮。

    宋德容抬頭打開,卻見裡面赫然是半袋硃砂,分量看似還不少。

    當即,宋德容神情不耐,目露凶光恨恨道:「那從你房間中發現的血被,還有你斷開的指甲怎麼說?還有這半袋硃砂,難道也是旁人陷害你的?」

    大抵越說越氣憤,其中雖然有對楊姨娘的疼惜在,可更多的卻是對自己仕途前程的擔憂。他咬牙切齒道:「沒想到我竟然養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平日裡你表面與楊姨娘和睦,私底下做了多少惡事,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你卻越發不知道分寸了,連人都敢殺了,還想活剝人皮。難不成你以為,你披上人皮,就能得了/寵/愛不成?」

    「老爺,我沒有殺人啊,真的不是我……」柳姨娘掙扎著倉惶道,「那被子不是我放的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平日裡我是嫉恨楊姨娘搶了老爺的/寵/,可我就算再怨再恨,也不敢殺人啊……」

    她是真怕了,本來只是擔心那邪氣傳染到自己身上,所以把屋裡熏滿了艾草味道。哪成想,正是因著那嗆人的味道,居然把床底下血淋淋的被子跟匕首的血腥味也給遮住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要害她啊。不過無論是誰,她現在都顧不上猜測了,看著老爺的臉色,她就知道要是今日不能自圓其說,那她鐵定會丟了性命的。

    「老爺,您是知道我的,我就是貪心一些,總想著跟夫人跟楊姨娘爭上一爭,可是我真沒有殺人的膽子啊。」她嗚嗚哭道,「昨夜我一宿都沒出門,熏了一/夜的艾草,這個香兒可以給我作證的。」

    一旁的香兒也連連磕頭證明,一張臉早已被眼淚弄得模糊成一片了。胭脂香粉混雜起來,被眼淚衝出兩道溝壑,當真悽慘至極。

    柳姨娘生怕宋德容不相信,乾脆一個勁兒扯著袖子跟衣裳向前,「老爺要是不相信,就只管聞聞,全都是艾草的煙味兒。」

    宋德容瞧著她這番模樣,心裡的猜想也漸漸動搖了。這女人性子雖然差了些,可也沒膽大到這種地步啊。不過為著謹慎起見,他還是冷言質問道:「那你的指甲是怎麼回事?為何早不斷晚不斷,偏偏今兒斷了半截!」

    柳姨娘見宋德容肯聽她說話了,表情微微一松,趕忙抹了一把淚,解釋道:「老爺,昨晚大半夜的除了那嚇人的事兒,所以我就讓香兒把燒艾草的爐子拿到床根下了。結果今早起來,我一時大意直接把手甩到了上面,半截指甲就被磕掉了……」

    「當時指甲縫流血了,我還讓香兒給我拿了帕子包了一下。那帕子現在應該還在我屋裡呢,要是老爺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找一下。」她現在慌張的不行,可卻不敢有半點隱瞞。反正甭管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只要能解釋的,她都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一旁香兒磕的腦門都破了,可卻不敢有絲毫停頓。她心裡清楚,萬一自家姨娘要是被扣上殺人的罪名,那她這當丫鬟的肯定也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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