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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後來她為了離間,也為了能讓金漫山獲罪,就設計上了金漫山的床。卻沒想到,金漫山雖然因為早年荒唐,用丹藥過度不能人道,可身上卻依舊留有虐打傾向。於是,才導致了她渾身傷痕。」

    「她離開金漫山房間之後,便上吊自盡了,同時也留下一封遺書揭露金漫山的罪行。」說到此處,蕭清朗將目光投向了金福,「她原指望著看到她遺書的男人,念在二人短淺的夫妻之情上,告官……只可惜,那人卻將她的屍體也丟進了錦繡園的淤泥里,甚至還壓上巨石假山。」

    「金漫山跟金福是她要報復的人,可同時宋大人唐大人,以及張老闆於老闆,也是她所仇恨的人。」

    蕭清朗面上笑意越發譏諷,「因為她求告無門,一個婦人在失去兒子跟丈夫之後,定然多次到衙門報官,可結果定然極為慘烈。我大膽猜測,當時二位大人定然見過此婦人求告,又或者被她攔轎喊冤過,只可惜並未上心。」

    「至於家中女眷,說到底不過是受牽連罷了。不過也可能是她也上門求過,又或者見過有人給極為夫人姨娘送禮物……」

    「而大人問的張老闆跟於老闆二人,可不就曾賣過兩座假山給金漫山?那假山,恰恰是壓著這一家三口所用的兩座。」

    不過是幾句講述,卻讓眾人聽得心驚膽戰,心情也跟著跌宕起伏。因著時間久遠,加上女子多不會對這種事兒上心,所以多半想不起來。

    倒是宋德容跟唐如才變了臉色,神情陰沉下來。

    當年紅妝樓一事中的夫婦二人,他們的確有些印象。只是他們一要給金漫山面子,二也是因為有容公知會,所以草草打發了兩人。後來那婦人擊鼓狀告金漫山殺人,宋德容心中惱怒直接派人將她打出了衙門。

    此後,她倒是消停了起來。聽說,是謝娘給了銀子。當時他還曾嗤之以鼻,覺得那婦人也是見錢眼開的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瘞玉埋香

    「你有何證據?」這一次,不用金福開口,宋德容直接問道。

    蕭清朗不急不緩的揚了揚手中的冊子,「此事問過衙門老一些的官差衙役就能知道,加上正巧玉娘之前講述過那對做死人生意的夫婦之事,所以在下不難想到此處。」

    「這些也只是推測,並不能成為證據。時間已久……」

    蕭清朗見宋德容啞著嗓音想要說再行細查,當即便截斷道:「而最重要的證據,卻是這鞣屍殘破的胃中裹著層層油紙的遺書……這裡面金漫山的一應罪行寫的清清楚楚,大人可要過目?」

    他一邊說,就一邊將還流著粘液的油紙遞過去。卻不想,宋德容慘白著臉,直接後退一步揮手道:「既然如此,那莜娘又作何解釋?」

    「莜娘麼。」蕭清朗嘴角的笑深沉了幾分,然而神情卻越發冷冽,「莜娘自然是那對夫婦所生的長女。年幼之時,雙親弟弟皆死不見屍,她又如何不恨?於是小小年紀,就將自己放入豺狼虎豹環伺的境地,為的不過是一步步了結仇人。」

    「這些案子若大人還想要看證據,那衙門所存放的卷宗定然有記載,而且當時的司獄司司獄,通判知事等大人都可做查問。」蕭清朗目光寒冷,好似不曾看出宋德容難看的面色一般說道,「至於莜娘的身份,縱然是賤籍,也定然曾有戶籍。她在入道觀之前不曾賣身,且幾番輾轉到了紅妝樓,身上定然沒有文書路引子,所以她賣身的文書肯定是假的。換句話說,她的身份查起來也簡單,只要尋到戶籍便可驗證。」

    事到如今,不說金漫山跟金福,就算是在一旁的下人跟官差對蕭清朗的話都沒有質疑了。有理有據,且看金漫山和金福的情況,此案可不就是如同這位公子所說的這般?

    他正說著,就見幾個官差並著一名暗衛推搡著一人過來。那人身量不高,斗篷遮身,此時見眼前情形,心中也知道事情敗露了。

    當下她冷笑著摘下斗篷,眾人才看清,那赫然是一向怕生的莜娘。

    「莜娘,你可知罪?」蕭清朗斜睨她一眼,並未因著她的悲慘遭遇露出太多同情憐憫來。

    世間悲慘之事何其多,若都以殺人報復,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而三法司的存在,不就正是為了天理昭昭嗎?雖說如今許多人偏執,可他卻深信總有一日大周再無冤案,再無求告無門之事。

    莜娘看著負手而立的蕭清朗,又看了看他身旁一言不發可眼神清明瞭然的許楚,嗤笑一聲:「沒想到你們這麼短的時間就尋到了我,若你們再晚上半刻鐘,這蓮花山大概就徹底消失了。」

    而另一邊的官差也擦著冷汗險險說道:「大人,這女子在這園子附近安放了炸藥,如果不是我們先拿下她,只怕大家都要遭殃了。」

    炸山開路的炸藥,威力有多大,毋庸置疑。

    一句話,讓山莊裡的人再次驚慌的抽了一口冷氣。看向莜娘的目光,也有同情變為了恐懼。

    「你們如何尋到我的?」莜娘也不掙扎,只是有些遺憾的問道。

    雖然沒能將人全炸死,可至少該殺的人都殺了。而金漫山,只怕也逃過不過罪責了。前八年,他受了八年驚嚇,後半輩子還要繼續還債,想來她也不算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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