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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富貴囚籠

    蕭清朗的目光越發冷冽,他也不催促,就不言不語的冷冷凝視著金漫山。直到金漫山忍不住,小聲說道:「都是些過去的事兒了,又有什麼好說的。我知道公子有能耐,還請公子搭救我一回,日後只要公子用得著,我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他言辭懇切,唯獨對蕭清朗的問題避之不答。

    蕭清朗斜睨著他,一字一句道:「鬧鬼之事起自八年前,可你的虧心事應該不止發生在八年前吧。」

    「十八年前,你出資籌建紅妝樓,可後來你突然對紅妝樓撒手不管,任由那日進斗金的消金窟稱為謝娘等人的斂財工具。這對於精於算計的你來說,豈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與謝娘,或者是當時的錦州四艷達成了什麼約定。而那約定,足以讓你放棄那個聚寶盆......」

    蕭清朗神色淡然,冷笑道:「到底是什麼約定?」

    金漫山後退兩步,無意識地搖頭否認,可身體卻不爭氣的蹲坐在了椅子上。他喘著粗氣兒,神情慌亂的擺手。

    「讓我猜猜,那約定應該與紅妝樓失蹤的孩子有關,或許也跟一戶以製作紙紮人等物為生的人家有關。」

    「要是我說的不錯,那孩子應該早已經不在人世了吧,而他的家人是拿了銀錢遠走他鄉了?是也出事了,繼而無法為子伸冤?」

    蕭清朗每說一句,金漫山的臉色就白上幾分,到最後,就連一雙緊握的拳頭都有些泛白了。

    終於,蕭清朗停止了逼問,他頷首望向許楚,見許楚輕輕點頭,才拱手告辭。就好像,剛剛一心想要金漫山開口的人,不是他一樣。

    等離開了那個讓人壓抑的房間,許楚才深深吐了一口氣。只是,她臉上的肅然跟凝重,卻並沒有隨之褪去。莫名的,她就想起了柳林村的事兒,也想起了大石村那些十幾條冤魂。

    人到底要有多大的狠心,才會屢犯命案?到底有多大的仇怨,才能如此視人命如草芥?

    八年,或許是更長久的布局,讓人細思即恐。

    「金漫山果然知道當年的事情,看他的反應,當年的確出過人命。」蕭清朗看了一眼許楚,見她神情冷峻,心知她應該是想到了什麼,於是伸手將那雙滿是涼意的手攥進手心。

    說起來他這番看人表情判斷人心的法子,還是自許楚這裡學來的,當初她在章氏一案中盤問於富貴時候就用過此法。而今用來,初見成效,可卻讓他們心裡越發沉重了。

    能讓金漫山惶恐如斯繼而放棄紅妝樓的約定,絕不可能只是小小的一條賤籍孩子的性命。

    「而且人是在金漫山手上死的。」如果這樣,那也就可以解釋蓮花山莊紙紮人之事了。可是,到底是誰?

    玉娘說過,那孩子爹娘後來消失無蹤了。按著年紀算,如今該是四十歲上下。要是他們回來報復,又怎能隱藏在山莊長達八年之久而不暴露?

    因為金福是昨夜莜娘唯一的證人,也是在玉娘出事前,最後滯留在錦繡園的人。所以,於情於理,他們都該再度前去盤問一番。

    金福在山莊的地位頗高,及其受金漫山的信賴,以至於整個山莊最靠近金漫山所住地方的,就是這位常常笑眯眯招呼眾人的管家了。

    許楚看著四通八達的園子跟宅子,若有所思的沉默下來。上一次半夜來金福房間問話,因著天黑加上匆忙,她並未仔細觀察過這房間的地理位置,可如今瞧起來倒是有些蹊蹺......

    第一次明珠看到鬧鬼時候,驚呼了幾乎一刻鐘,金福才帶了人趕過去。而且,當時他的表現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可是現在她們從住處前來,就算漫步而行用了也不過半刻鐘左右。

    那餘下的時間,他做了什麼?要知道,他當時衣衫整齊,且穿著的就是白日裡所穿的衣服,可見他未曾歇息呢。

    二人到了金福房間外面時候,就見外面守著兩個小廝正在嘮嗑,瞧著像是金福弄來壯膽的。這般,倒是也瞧出金福此人的圓滑來,畢竟無論是人是鬼害人性命,至少有人能證明他在屋裡不曾外出,從側面也能洗清嫌疑。

    進了屋子之後,蕭清朗跟許楚相視一眼,就四處走動著隨意打量起這間屋子來。

    這房間比之他們所住的房間並不算小,規格布置也算是精細,同樣的也是分了裡間跟外間,外加一間盥洗室。盥洗室跟裡間,以屏風間隔開來,瞧著極其方便。

    許楚隨意的看了一眼盥洗室,卻見裡面還放置著一個木桶,地上似乎還有許多水漬。

    只消她遞給蕭清朗一個眼神,蕭清朗就心有靈犀般的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他漫不經心的掀開珠簾進了盥洗室,隨意的看向那木桶中,說道:「看來金管家是個愛潔之人,如此情形之下都不忘沐浴。」

    金福走上前去,苦笑道:「也不是我愛潔,實在是山莊裡貴人多,我唯恐自己邋遢了會衝撞了公子們。」

    蕭清朗跟許楚見狀,不再追問,反倒是隨處走動起來。尤其是蕭清朗,已經徑直繞過屏風往裡間而去。

    看得出來,這兩日金福房間中沒有燒過炭火,所以哪怕是如了寢室,依舊是一股寒氣撲面而來。

    不過蕭清朗跟許楚渾不在意,尤其是許楚,看到拔步床頭放著的針線笸子,還甚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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