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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許楚掃視了一眼四周,略帶神秘的招手讓人靠近,而後伏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原本蕭明珠還撇著嘴有些不樂意,卻不想不知許楚說了什麼,使得她的表情瞬間就興奮起來,連連點頭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吧,這事兒就包在我跟花孔雀身上了......」

    花無病在一旁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丫頭悶頭悶腦的往各種稀奇古怪的案子裡鑽就算了,怎得還扯上他了?

    不過他心裡雖然這般吐槽,可腳步卻沒有絲毫遲鈍就跟著她出了房間。在這人心惶惶的地方,他可不想這丫頭遇到麻煩。

    倆人並肩往金漫山所住的院子而去,晨光絢麗於皚皚白雪之上綻開謠言光芒,就猶如將昨夜的罪惡跟血腥掩埋一般。偌大的山莊,昨日還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今日卻顯得蕭瑟寂寥。縱然有下人結伴踏著白雪發出陣陣聲響,卻也難掩他們面上的忐忑跟驚恐。

    蕭清朗將目光自雪地之上收回,低聲笑道:「你讓明珠去做什麼了?」

    許楚抬頭回以輕笑,語氣輕快道:「不就是公子想要吩咐人去打探,卻苦於沒有人手又擔心明珠辦砸了的事兒麼?」

    蕭清朗見她眸光清亮,帶著笑意,當即搖搖頭,「你倒是心寬,怎得就不知明珠可能會打草驚蛇?」

    「可是相較於旁人,饒是那群被嚇的雙腿發軟的男人,明珠的表現已經算是難得了。」許楚沒有掩飾自己對蕭明珠的喜歡,其實那樣既不驕縱又不刁難的單純女孩,想來也少有人會不喜歡。「你跟她的父母,既然默許了她學探案之事,就不該處處都不信任......」

    蕭清朗默然一瞬,若有所思的沉寂不語,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也許你說的才是對的。」

    他既然想讓皇室將女官掌管刑獄之事的想法提到朝堂之上,且有意在皇族挑選一人委以重任,那像明珠這樣既感興趣又嫉惡如仇的郡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可是,就如許楚所言,每每都不信任她,她又能何時成長起來?

    「我總覺得我們離兇手已經很近了,可就是找不到頭緒。」許楚見他眉目舒展,於是嘆口氣將話題再度引向案子上,「現在我們猜測,兇手至少應該是有兩人。而這兩人,一個本就藏身山莊,另一個是受邀而來的客人或是藝人。」

    「其二,那個藏身山莊之人,熟悉山莊各個院落跟園子,還對昨夜臨時安排的下人巡邏路線極為清楚。而金福安排人巡邏之事,在場的只有山莊裡的小廝僕人,並不包括丫鬟跟婆子,所以那人應該是男子。」

    「其三,莜娘為何隱瞞她見過金漫山的事情?而她跟金福單獨在一起,是真是假,為何會有違她的性子?在她離開房間的這一刻多鐘里,玉娘發生了什麼,怎會突然凍死,而隱娘又在做什麼,為何一點動靜都不曾聽到。她的隱瞞,與山莊命案是否有關係。」

    「其四,當夜除了金漫山在錦繡園假山焚燒符咒之外,另外燒紙錢的人是誰?又為何而燒?」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紙紮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兇手怎麼做到一連八年以紙紮人撞鬼嚇唬金漫山而不被發現的。還有,兇手到底是怎麼做到讓謝娘跟玉娘死去的。」

    蕭清朗聽完她的分析,點頭說道:「玉娘臨死前曾對你我說過,紅妝樓曾招收過一名徒弟,而那孩子家中就是做紙紮人生意的。」

    換而言之,那孩子家裡也該是賤籍。只是因為沒有能耐做仵作,又因某種原因,家裡男人做不得屠夫,這才會做些棺材生意或是紙紮人的生意餬口。

    「如果動機是報仇,而紅妝樓的確有一個孩子連同父母失蹤的,那......」許楚看向蕭清朗,「那兇手行兇的原因未必不會是因為這件事。」

    這樣,也就解釋了為何每個案發現場都會發現紙紮人。而且,兇手先行下手的是紅妝樓之人。

    二人再次進了金漫山房間時候,就見到臉色蒼白神神叨叨金漫山來回踱步。他一見倆人進門,疾步上前哀求道:「公子姑娘救我啊,我不想死......」

    許楚眉頭不自覺的皺起,怎得一/夜未見,金漫山就能頹廢到如此地步?他雖然還強撐著精神,可是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目光呆滯沒有絲毫光亮,唯有無邊無際的驚慌跟恐懼。

    大概是想到許楚之前來時候被屋裡難聞的氣味熏的不輕,所以此時蕭清朗徑直走向窗戶,伸手推開沖門的那扇窗讓外面冷清乾淨的空氣湧入。

    等屋裡微微透氣,蕭清朗才坐下問道:「敢問金老闆可曾娶妻?」

    金漫山一愣,下意識的搖搖頭,「沒有,我年輕時候十分頑劣,花天酒地最不願受人拘束,所以就一直沒有成親。後來年紀打了,精力不濟,卻也沒有成家的心思了。」

    「如此倒是可惜了金老闆的家財,如此豐厚的財富豈不是無人繼承?」

    「唉,如今我的性命都朝不保夕,想那麼多身後之事又有何用!」金漫山顯然未曾苦惱過沒有子嗣的事兒,卻不知是他豁達,還是另有隱情。

    蕭清朗見他情緒稍微穩定,於是開門見山的問道:「山莊鬧鬼,必然是有緣由的,你要想自保此時就該對我們實話實說。」

    金漫山見他說的鄭重,而一貫風輕雲淡的面上也多了幾分不怒自威的嚴厲,心裡不禁一慌。他張張嘴巴,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倒是不再糾結那扇被豁然打開的窗戶,只顧抬著胳膊擦拭額頭落下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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