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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大姐做主給莜娘存下的嫁妝還在,可她與紅妝樓的姐妹卻已經陰陽兩隔了。
許是說到了傷心處,玉娘幾個,連帶著莜娘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倒是叫人瞧著心酸。
幾人又寒暄說道了幾句,許楚跟蕭清朗才邁步入了廳堂。
房間外間跟裡間被一展巨大的屏風間隔開來,只看外間收拾的整齊潔淨,毫無紊亂之處。且裡間似是熏著淡淡的薰香,隱約飄散出來,卻並不惱人。
玉娘三人間許楚跟蕭清朗前來,趕忙福身行禮,雖沒有言語卻也並無巴結之意,瞧著倒是不卑不亢。
「三位還請節哀。」同為女子,所以問詢玉娘等人之事,自然是由許楚來才妥帖一些。「今日事出突然,我們幾人便應了宋大人的吩咐前來依例詢問,若有不周全之處還請諒解。」
「不知姑娘想問什麼?」玉娘強撐著精神開口,臉上雖然帶了笑,卻也十分勉強,瞧著讓人不由憐惜幾分。
許楚見狀,連忙讓人落座。待到眾人坐定,蕭清朗執筆記錄之時,而莜娘則一聲不響的回到裡間,倒了茶水送來。她並不言語,就如同受驚的小動物一般,將茶盞放到各人跟前,之後再次躲閃到玉娘身後。
「不知你們是否曾來過蓮花山莊,又或者是否與金老闆或是金家人有什麼私交?」
玉娘面露苦澀,「不瞞幾位說,我們多年前的確來過山莊,甚至於紅妝樓真正的東家就是金老闆。十年前,我與大姐、隱娘三人自贖,卻不想離開風塵之地之後,竟然無處可去無家可歸。正當此時金老闆尋到我們三姐妹,言說看重我們的技藝,所以願意以重金建造紅妝樓以求成為錦州城的消金窟。」
「後來幾年,金老闆生意漸漸做大,好似忘了紅妝樓一般不再插手。好在紅妝樓在大姐手下盤活過來,更是漸漸成為錦州城屈指可數的雅坊所在。」
「而這次我們之所以孤身前來,也是大姐說要還金老闆這份人情。加上當時金家就派了兩輛馬車,除了我們姐妹乘坐的之外,餘下一輛馬車正好裝表演所用的器具,所以就並未帶僕從婢女隨行。」
許楚點點頭,若按她所說,只是來個一兩日,帶不帶下人倒是也沒什麼妨礙。不過她也敏感的察覺到她話中隱含的意思,「也就是說,莜娘並未與金老闆有過接觸?」
「是,莜娘來到紅妝樓的時候,金老闆已經不管樓中的事物許久了。所以,她與金老闆也算是素未謀面,更不會有什麼交往了。」
她的話音落下,就見莜娘也跟著點頭,「我平常除了唱歌,極少在人前露面,更不曾涉足過蓮花山莊。這次來,也是第一次......」
許楚見玉娘輕輕拍著莜娘的手背,以緩解她的緊張,心道也不知這莜娘遭遇過什麼,怎得如此怕生。她略作思索,不再逼問莜娘,只問道:「昨夜謝娘曾獨自出門,不知幾位可曾有過察覺?又或者是否知道她去往何處,所為何事。」
「昨夜我與大姐在同床住,不過可能是白天舟車勞頓有些疲倦,我並沒有聽到大姐出門的動靜。」玉娘仔細想了想,說道,「今天早上大姐也沒有提起,不過大姐倒是有拜月的習慣,不知是否為今日的表演求月神去了......」
她的話音落下,就見許楚將視線看向了隱娘跟莜娘。倆人對上她詢問的目光,也連連搖頭,表示並沒有聽到任何響動。
許楚的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視玉娘,見她神情並無作假痕跡,才遲疑著問道:「那幾位昨夜可有聽到外面的喧鬧聲?」
昨夜蕭明珠的一聲尖叫,驚動了金福金管家跟好幾個下人。而他們查看竹林時候,為了給自己壯膽,鬧出的聲響動靜也不小。而隔著不過百米,只有半堵牆的錦繡園,不可能一點聲響都聽不到。
「不瞞你說,我還當真沒有聽到外面有什麼喧鬧。」玉娘或許看出的許楚眼底的質疑,於是指著睡覺最輕的莜娘,無奈的解釋說道:「說來也奇怪,昨夜我們睡的都極沉,我素來有起夜的習慣,可昨夜也不曾醒過來。就連一向容易驚醒的莜娘,也不曾聽到任何響動,今早時候我還調侃沒想到離開紅妝樓我們一覺都能睡到日上三竿了!」
一旁執筆的蕭清朗聞言也微微蹙眉,只是他也知道此時不適合他開口詢問,一旦他開口必然打亂許楚的思路。所以,他只在紙張一側簡單勾畫幾筆,以示疑點。
「那......」許楚心裡的疑惑越發濃重,不過面上卻並不顯露,她想了想繼續問道,「那謝娘衣服之下的紙紮人,三位可曾見過?又或者是否是謝娘自己所準備的道具?」
隱娘跟莜娘再次搖頭,反倒是玉娘神情踟躕,回頭讓倆人先行進裡間收拾一下衣物以備過幾日離開攜帶。待到倆人離開之後,她才滿心疲倦道,「那紙紮人並非我們所帶來的,於我們而言,那種晦氣的物件根本就是避之不及的,又怎會攜帶使用。」說道此處,她稍稍停頓一瞬,半晌才似是下定決心那般緩緩說道,「只是曾經大姐收過一個徒弟,那孩子家中便是做紙紮人的......」
「那你可知那戶人家是誰?」許楚突然聽到可能跟此案中關鍵線索有關的人家,精神陡然一怔,急忙追問。不過她也看得出,玉娘將隱娘跟莜娘支開,怕是也有不好言說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