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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他沉默著,眼神灼熱,嘴角的弧度也越發溫柔。直到見許楚抿著嘴緊張模樣,他才含笑頷首,「自然是好的。」
卻不知那一聲好的,是為著許楚如花的嬌顏,還是為著蕭明珠裝扮的手藝。
他的話落下,就見蕭明珠滿意的眉開眼笑起來。他也不等自家侄女再說什麼,直接說道:「一刻鐘前花無病進了鬱南縣,我想他若要尋過來,最多也用不了一刻鐘了。」說完,他就掃視了自家侄女一眼,挑眉道,「你確定不需要梳洗一番?」
蕭明珠一聽花無病來了,當即哀嚎一聲,而後提著昨日未曾換下的裙角就往內室跑去。大過年的,花孔雀不好好在京城呆著,怎得也跑到鬱南縣了。
此時的她,自然不知道蕭清朗如何第一次假公濟私的,以旁人並不知曉的渠道將信件送到花丞相手中。又是如何義正言辭的,誆騙著花丞相放自家嫡子出京。
「若是收拾好了,就先去前廳吧,張大人已經久候了。」蕭清朗看著目光游移神情不定的許楚說道,「大抵是為著劉家的案子一事。」
許楚微微蹙眉,狐疑道:「劉家的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此時,他應該寫成公文送至刑部才對啊。」
就算其中有什麼難以決斷的問題,也該是由刑部呈送到靖安王跟前。當然,她相信,刑部所送往行宮的公文卷宗,都會經過靖安王府特有的渠道再送到他手中。
蕭清朗見她遲疑模樣,不由輕笑,「縱是已經結案,他也該來謝過你,亦或者將賞銀送來。」
當然,他沒再提張有為所說的為許楚贖身之事。原本他們二人的關係,就並非外人所見那般的主僕關係,若要強提倒叫倆人難看。
許楚點點頭,嘆口氣道:「在公子身邊久了,竟然會忘記我原本就是指著賞銀吃飯的。」
張有為身為一縣的縣令,加上又有家眷跟隨,初一時候的應酬自然少不得。所以他只寒暄了幾句,又將官府賞銀奉上,而後就滿心糾結的離開了宅院。
倒不是他不想挖這位周公子的牆角,實在是,光看楚姑娘那一身裝扮,可都抵得上他多少年的俸祿了。要是真提贖身,只怕自個散盡家財也不一定能得償所願。
再者,他也不是瞎子,更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伙。那二位之間的關係,恐怕也沒那麼簡單。一個貴公子卻絲毫不約束的縱容著貼身丫鬟,怎麼瞧怎麼像是自個對自家夫人一般。
如此一琢磨,他也就不再不知好歹的提之前的話了,省得被打臉。
如今廳堂只剩下安靜品茶的蕭清朗,還有數著碎銀子的許楚了。
自然,蕭清朗依舊風淡雲清,毫無異常。而許楚卻時不時的偷偷看他一眼,滿臉糾結,半晌才吭吭唧唧的問道:「公子,昨夜我可有什麼僭越的地方?」
終於提起昨晚的事兒了,不由得蕭清朗心裡不好笑起來。他挑眉,意味不明的問道:「你是說哪件事?」
那尾音微微調高,讓許楚心裡咯噔一下。當即,她就懊惱起來,自個昨兒到底喝了多少酒水,難道還做了許多件丟人的事兒不成?
她悄悄瞟了蕭清朗一眼,見他微微眯眼,面不改色,好似漫不經心。偏偏那唇角微微勾起,帶著些許興味看過來,嚇的她立刻噤莘不敢再問。
許楚心裡嘀咕起來,自己向來謹慎,就算在睡夢裡也會保持一分冷靜。以至於許多時候,旁人會似夢非夢,而她在墜夢之時很快就能分辨出夢與現實的區別。所以,按道理來說,自己不該撒酒瘋吧。
這麼一想,她就斟酌一番,猶豫著抿唇強自說道:「公子,我酒品應該不是很差......」
蕭清朗端著茶,慢條斯理的飲了一口。等聽到許楚如此給自己找慰藉,索性瞥了一眼,而後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你以前酒醉過?」
「沒有!」許楚本來還滿懷期望,可在蕭清朗如此詢問時候,徹底啞了聲音。
她以前最多就是年節時候跟爹爹小酌幾口,而且喝的也都是度數極低的提純並不好的糧食酒,所以根本說不上醉酒不醉酒的。
她到底是常常在細節中尋找蛛絲馬跡查案的,此時眼神瞥向魏廣,見魏廣臉色隱隱發紅髮黑,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幾分同情跟看熱鬧的意味。當即,她就覺得,大概自個真做了什麼事兒,指不定真就耍了酒瘋呢。
想到此處,她趕忙輕咳一聲,心虛之下也不數碎銀子了,只匆忙將碎銀子掃進荷包,然後急忙強行轉移話題。
「那日在劉家發現的桃紅遺物里未燒毀的金珠跟那些南珠,可查到了眉目?」
蕭清朗見她如此刻意,卻也並不揭穿,索性隨著她的話開口道:「我已經派人往兩廣去了,估計不出正月就能得了回信。」
南珠雖是難得,卻也並非稀世罕見。可金珠就不同的,若真有人採珠採到金珠子,那絕對不可能一絲風聲都不露。他要做的,就是順藤摸瓜,查出那些南珠跟金珠到底是誰取走的,又是如何到的劉文貴家。
能在朝廷之前攔下貢品,只怕那人勢力遠比他之前設想的要複雜許多。
許楚見蕭清朗眸光驟然帶上了幾分銳利,臉色也漸漸沉下來,略微垂眸思索片刻,皺眉說道:「我曾喜歡讀些稗官野史,曾記得有三個軼事很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