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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焦脆的花生米出鍋,加上一層薄薄的鹽粒攪拌,晶亮清香倒是讓許楚滿意極了。她夾了一筷子,就像是在家那般,眯著眼彎腰遞到蕭清朗嘴邊,笑道:「嘗嘗味道如何。」

    只是就在蕭清朗抬頭的時候,她才倏然反應過來,如今幫她燒火的並非自家爹爹。她手上動作一滯,神情就有些尷尬了。

    好在蕭清朗並沒有露出什麼詫異表情,而是從善如流的將那粒花生吃下。

    「火候恰到好處,焦脆不油膩,味道不錯。」對於誇讚許楚的話,蕭清朗向來都不吝嗇。

    反倒是回過神的許楚放鬆下來,見他如此,不由笑出聲來,「所有的吃食從你口中評論出來,都夠吸引人的。」

    就像他曾評價過的臊子麵還有牛雜湯,可不都如同美食欄目一般?

    蕭清朗聞言,笑道:「我就當這話是誇讚了。」頓了頓,他將手裡的碎柴禾填進灶膛,起身雙手環著胸說道,「若你想聽,自然還有百種口味。以清、鮮、酥、嫩見長宮廷溜雞脯,湯濃郁渾厚、料清雅軟糯、沁人心脾的佛跳牆......還有鮮甜可口,以蝦肉、魚肉、火腿、蝦米、鹹蛋黃相配的佛手觀音蓮......」

    隨著他的一番講解,許楚只覺得自己越發的餓了。她翻了個白眼,說道:「公子還莫要再說了,再說下去的話,我可就不保准今晚的菜餚會不會多些不該有的調料了。」

    蕭清朗挑眉,慢條斯理道:「你若想吃,等日後回去了,我讓人給你做一桌。」

    「那可得說定了,日後公子可不能小氣。」

    許楚手上翻炒的動作,讓她尋到了在家時候的感覺,使得素來謹慎的她也輕鬆起來。記得以前除夕夜時候,自己也常會炒幾個小菜,炸一盤花生米,然後陪著爹爹小酌幾口。

    就算是此時,她依舊恍然覺得一切還在照舊。

    她又炒了個蔥白雞蛋,最後燉了些殺豬菜,貼了幾塊餅子。餘下的一些看起來很是珍貴的菜品,當真是難住了她。

    第一百三十三章 情誼繾綣

    楚大娘將她炒好的菜端出去,再回來時候,就見她跟蕭清朗圍在盆子之前,對著裡面的鮑魚海參滿臉為難的討論著。不由輕笑起來,當真還是年幼時候好,緣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在幫著楚大娘打下手的時候,蕭清朗只能尋個話題跟許楚多說幾句話。

    「你何時斷定劉文貴行兇的?」蕭清朗倚在門框上,跟許楚一同等著楚大娘下一道菜出鍋。

    姣姣如月般的謫仙般的貴公子,此時卻是多了些許凡塵氣息。

    許楚並不太在意他的問題,只隨意道:「原本是拿不定主意的,可是那日我們見他時候,他明明深感疲倦想要抬頭揉一揉額頭,最後卻訕訕放下。」說道這裡,她還特意瞧了一眼蕭清朗,正色道,「就算尊貴如公子,也並不會覺得那般動作有失體統。何苦他只是一介商人,又怎會真的因為揉額頭的動作而感到失禮?」

    「只不過當時我只是疑惑,直到解剖無頭女屍時候,發現那團被死者吞下去的銀絲。我才真正懷疑到他身上......」

    她的表情很是輕鬆,比之平日驗屍推案時候的肅然模樣,有趣了許多。更何況,她用蕭清朗做對比的話,明擺著帶了調笑意味。

    蕭清朗溫和一笑,頗為讚賞的點點頭誇讚道:「小楚的心思當真敏銳。」

    許是聽多了這樣的話,許楚倒是沒感到什麼受寵若驚。她有些好奇的反問道:「公子又是何時察覺此案的來龍去脈?」

    蕭清朗有些無奈,可在那雙澄澈毫無雜念的眸光中,卻實在沒法撒謊,於是便笑道:「從你斷定那屍首不是劉甄氏開始,我就猜測劉文貴定脫不開干係。」

    「為何?」許楚不恥下問。雖說她驗出屍身不是劉甄氏的,可是當時的情形,最多只能說明劉文貴有嫌疑,卻並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行兇了。

    就算是到最後,若非許楚先發制人,劉文貴也極有可能順利脫身。畢竟劉甄氏根本沒有咬出他的意思,而無論是煮食頭顱還是往馬車上綁屍身,都是杜狗剩所謂,劉文貴也並未親自參與。

    更甚者,在整個案子中,除了那銀絲之外,根本沒有任何東西表明劉文貴有罪。

    蕭清朗面上笑意越發濃厚,只是語氣卻並未有多少起伏,落在許楚耳中就有些淡淡了。

    「按著卷宗跟底下人的說法,劉文貴與劉甄氏相濡以沫伉儷情深。可是如此感情真摯且同床共枕二十幾年的夫妻,劉文貴又怎能一眼瞧不出那屍身有異?」

    「所以你讓張大人追查了所謂的劉甄氏身上胎記之事,還暗查了劉家的財力?」

    許楚原本就沒談過戀愛,更不曾成家,自然不會想到這一點。甚至她是根本就沒有往此處想過,不過如今從蕭清朗口中聽到這番解釋,似乎還真有一些道理。她琢磨片刻,暗暗將這一點記在心上。

    在她恍然大悟時候,廚房裡又飄散出一陣撲面的香氣來,瞬間就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蕭清朗也說不清自己已經多少年沒有如此過年了,就好像自母妃死後,那個辛密壓在心底,同時將他所有的記憶跟歡喜都禁錮起來一般。

    自離宮建府之後,他的日子就開始冷冷清清起來了,就算是諸位兄長相邀也激不起他的半點興趣。許多時候,他也曾想著,自己這輩子大概就會如苦行僧一般毫無樂趣的生活下去。每日與案件跟卷宗為伍,看盡天下不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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