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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不要說什麼無辜,也別覺得我仗勢欺人,你跟承樂縱然是有苦衷,可所做的惡事也足夠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了。想想你們殘害的人,他們何其無辜,比徐世又當如何?」
蕭清朗瞥了一眼神情鎮定的許楚,心知她不過是恐嚇順子罷了,若是真的有那般心腸,又何須在意是在順子入村前捉拿還是在村中捉拿?
所以,對於她出格的言路,他也並未出聲阻止。
「王爺,大周律法好似有父債子償的規定?」
若是之前許楚還不確定能對承樂下狠手的順子,到底有沒有軟肋,那現在她則確定了。就好似心如死灰,什麼都不在乎的順子,突然發難,縱然被魏廣等人壓著,也掙扎著面容扭曲的跟許楚叫囂。
說到底,其實還是滿心在乎著自個的兒子罷了。
「自然是有。」蕭清朗對許楚的說法不置可否,直到她問起,才面不改色的點頭。
大周律法確實有父債子償的規定,但多是針對銀錢債務而言,並未有人命案會那般論斷。
「我也不問你旁的,既然你能跟承樂成親生子,那定然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順子先是怒目切齒的瞪向許楚,卻見許楚一副風輕雲淡絲毫不將他看進眼裡模樣,那滿心憤恨就向無處發泄一般。
而許楚卻不給他太多猶豫時間,繼續冷聲說道:「二十年前柳林村江大奎李代桃僵的案子,王爺已經查明,除你之外餘下逃匪皆已伏法。而李進也就是江大奎的管家李伯,如今也在大周境內被通緝,現在早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算你們背後有天大的靠山,難不成還能敵得過大周數千萬人的搜捕?」
「更何況,就算你咬牙抗住了,最後又能落下什麼?承樂已死,徐世若是再因為你而耽擱了大好前途,呵呵......」許楚步步逼近,冷冷道,「而你身後的人卻能高枕無憂,享盡榮華富貴。你說你無非就是想求出人頭地,不會讓人任意欺辱,又不打算真的謀反當皇帝王爺,何苦這般死撐著?」
順子神色緊繃,想要反駁咒罵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看得出來,許楚以徐世做威脅,當真是極為準確的。
許楚見他的拳頭緊握,也不在做無謂掙扎,心知他眼下心中定然緊張糾結。
「你也莫要指望被救了,靖安王身邊的侍衛不說是萬里挑一,那也是千里挑一的高手。更何況,你們拉攏的雲州前任知府孫行為,其價值怕是比你只高不低,當時卻能險些被李家遺孤殺死,可見你背後的人能力並不足以在雲州城部署行事......」
許楚餘下之意未盡,不過卻明白告訴順子,他也不過是個棄子罷了。就算人家在雲州城有安排,又怎會為了他啟用?
見他依舊執迷不悟,許楚也不惱怒,更不開口閉口就上刑。反倒是沉心靜氣的譏笑道:「若非看在徐世面上,我何苦跟你費口舌。」
「既然你不願意說,那就讓我來說。」許楚故意壓低嗓音,淡淡道,「當年芙蓉未死,死的是她身邊的承歡,若是我沒猜錯,承歡所懷的胎兒該是你背後那人的,也就是芙蓉的金客邀請她入京的貴人的。芙蓉當時心生嫉妒,讓你剖腹取子,又虐殺了承歡。而後定了白骨詛咒的說法,既能泄憤,又能方便你們行事。」
「後來芙蓉也沒前往京城,而是就地留下隱姓埋名做起天香樓的皮肉生意的勾當。」許楚敘述的極為平緩,看著順子的神情很是認真。
待到見順子眉頭稍動,身體有些不安的扭動一下,她才繼續面無表情道:「你們擄劫當地女子,卻並非單單為了銀錢,除了販賣之外,更重要的是讓那些女子套住眾多官員,繼而為你們所用。」
隨著許楚的話出口,順子也愣住了,眼底露出驚色。他臉色難堪的垂眸,一直僵硬著的脊背也泄了氣似的駝下來,身形越發佝僂。
他看了一眼許楚,見那人神情淡定,好似真的什麼都掌握了清楚一般。而上位的靖安王,亦是面色沉沉,片語不發。
「我說。」
他拳頭倏然展開,面色乍白,有氣無力的吐出兩個字。
魏廣是何人許楚並不知道,可能跟在蕭清朗這位時常遭暗殺的王爺身邊貼身保護的人,絕不會簡單。眼下,雖然魏廣面上表情沒有變化,也只是在順子掙扎時候手上稍動,可並不妨礙許楚從順子越發蒼白冷汗漣漣的臉上看出些異常。
果然,就在魏廣鬆開手的瞬間,順子搖搖晃晃的跪坐在地上,雙臂垂地動彈不得。他苦笑道:「其實當年天芙蓉客棧的確死了人,但死的並不是芙蓉,而是......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已經有了八個月身孕的承歡。」
「當時貴人說,讓我聽芙蓉那臭女人的安排,順便要保住承歡肚子裡的胎兒。可那臭女人知道以後,就讓我剖腹取子,還當著我的面虐打一個將死的人。」
當時他看著一個血淋林的人,卻死活護著跟貓一樣大的孩子,那種感覺說不出來的震撼。
「後來我見了承樂,承樂求我救了她,卻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讓她逃過毒手。」
「那孩子呢?」許楚皺眉追問。
就在此時,侍衛來通報,說昨日醒來的姑娘冬梅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