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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後來在李進府中時候,民女發現李家生意多是虧損,可李家生活卻頗為風光奢侈。且不說他流連風月,只說因著他的小妾喜愛花草假山,他就耗巨資在宅院中挖了水池,立了山石,其出手大方可見一斑。可是這樣的話,李進的銀子是從何而來?」

    「另外,我問過管家,自李進出事之後,從未有人上門要債。」

    見蕭清朗極快的翻閱帳本,眉峰攏起越來越高,直到最後點頭認可她的話。她心頭的謹慎才真正落下,隨後她又取了疊著的那份海捕文書,心中疑慮道:「這是民女自李進書房夾層找到的,看樣子對李進極為重要,可到底如何還需再查相關卷宗。」

    說完這些,她又從荷包之中取出自李家書房發現的那一物件,說道:「管家曾說府中下人六子曾嚷嚷書房鬧鬼,隨後六子被以偷竊主家財物的罪名扭送去衙門,之後再無音信。可民女卻覺得,此事與眼下惡鬼索命之事,脫不開關係。」

    蕭清朗勾了勾唇,似是極為滿意,然後伸手從公文下面拽出一份卷宗遞過來。

    「這是本王查看吳家卷宗時偶然發現的,想來你該是感興趣的。」

    許楚心生疑惑,不過瞧見蕭清朗面上瞭然的表情,不由暗道,難不成他已經洞悉了案件始末?

    第十六章

    許楚入手說是卷宗,可外面卻有蠟封過的急報二字。可見這份卷宗,是打京城傳送而來,可這雲州城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又於京城扯上了什麼關係呢?

    她心裡百般猜測,手上也不敢耽擱的拆開卷宗,片刻之後才啞然道:「吳大青居然是賤籍?還在給衙門驗過屍?」

    許楚低眉斂目手指夾著一張薄薄的驗屍單問道。

    吳大青是吳淞的爺爺,若是按著律法來說,賤籍世代相傳,除非有皇上降恩,否則不得改變。且賤籍的賤民不能讀書科舉,更不能做官。

    而如今許楚手中的驗屍單,仵作一欄赫然些著吳大青的名諱,而且出身跟祖籍並無二差。也就是吳大青曾經不僅是賤籍之人,且還行仵作之事。

    若是這般,按理來說,吳家世世代代男子都要為賤籍仵作,這一點無需反駁琢磨。

    那麼為何她調閱的吳淞父子卷宗,只提到吳淞父親吳明方是衙門雜役,而吳淞更非賤籍之人?

    「吳大青二十年前突然辭去仵作一職舉家遷移,而後吳明方在永安縣出現,並成了雜役!」許楚腦中靈光乍現,抿緊雙唇垂眸思索,不過須臾之間就想到了其中關係,「也就是吳家也是自二十年前突然有了家財,而且那財物足以讓他們賄賂當地官員或者小吏修改其身份文牒,甚至不惜造假脫離賤籍之身。」

    這也是為何她翻遍自地方調來的卷宗時候,未發現異常,實在是她所查閱的都是作假之後的。若非靖安王自京中查到嫌疑之處,怕是自個還要再費許多周折。

    蕭清朗見許楚陷入沉思,也不出言打擾,只自顧自的取了溫著的茶水飲用。直到車輪粼粼聲緩緩停下,他才伸手在她手上的卷宗上點了點,笑道:「到了,先下車。一整日就在茶肆喝了幾杯粗茶,難不成還能頂了餓?」

    下車時候,許楚依舊抱著帳本跟所查到的卷宗,也不用蕭清朗催促,直接打馬車上蹦跳而下。這番活潑表現,使得蕭清朗再次挑眉,無意識的看向馬車車轅一側便於上下的木凳,心道這姑娘果然不走尋常路,不僅逛得了青樓當得了嫖客,還能將粗魯的舉止做的如此理所當然......

    他風輕雲淡的勾了勾唇,然後不緊不慢的迎著細細雨絲往府中走去。

    「魏廣,去讓人準備膳食。」

    許楚心中還有疑惑,也未拿捏便下意識的跟著蕭清朗的步伐一同往前。她一心想知道蕭清朗是否還知道些什麼,也忽略了邊上向來一絲不苟辦事的魏廣此刻詫異的表情。

    府里的路她早已走過一遍了,可卻從未去過蕭清朗所住之處,而今倆人一前一後居然越過花廳進入了昭華院。

    飯菜被擺在了蕭清朗居室外間,而上前伺候的下人在王爺簡單洗漱之後就悄無聲息的退下。只餘下許楚跟蕭清朗二人面面相視。

    也就是這一刻,許楚才發現自個居然僭越了,跟著王爺到了最不該來的地方。

    「王爺,民女先行告退了。」許楚彎彎腰,忍著發燙的面色低聲道,「待王爺用膳之後,民女再來求見。」

    「行了,還不坐下,一頓飯食本王還是供的起的。」說著,蕭清朗就指了指自個對面的位置,示意她落座說話。

    所謂食不言寢不語,倆人只同桌默默各自吃些果腹。說實在的,許楚當真覺得身為靖安王的蕭清朗飯食太過簡單清淡,也虧得廚子手藝好,單是幾樣青菜瓜果都能做出眾多花樣。

    剛開始吃的幾口,許楚還有些小心克制,要知道之前在錢家時候並非她單獨同靖安王吃飯。而後在許家小院之時,那是自個的地盤,如何她都不會覺得沒有底氣。

    大概人就是如此,每每處於自己熟悉的環境時候,就會覺得安然無比......

    不過待到腹中饞蟲被勾起來,又覺得當真餓極了,加上她微微瞥了一眼蕭清朗,見他依舊專心的慢條斯理的吃著碗中膳食,才略略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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