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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16:04 作者: 錦若
若非今日打跟上細細查閱,怕是她們也會放過這一點的干係。
蕭清朗跟孫大人聞言,都停下手上動作順著許楚的指尖看過去。只見幾息之間,她就已經將張家劉家李家跟吳家的關系列在紙上之上。
「這幾家除了吳家之外,餘下幾家皆是尋常百姓,在發跡之前甚至家中都是白丁。」
看似是沒有干係的幾人,幾十年為有往來跟交際,文書之上從未有過任何關聯。可祖籍卻都是同村,幾乎也是前後幾年相繼發家,或是開了酒樓或是做了茶商,亦或是做了當鋪掌柜的。
「而吳淞的父親,曾在當地縣衙做過雜役,二十年前因為生病辭去衙役之職,舉家搬遷至雲州城,第二年經商邊轉了滿鉑金。」
蕭清朗眉心微皺,若有所思。
「兇手既然放出了五行索命的說法,就不該在木上連殺兩人,更不該城東這一個方位連出兩條與此案有關的命案。所以我猜測劉禪跟李進定然有一人,根本就是兇手意料之外的事。」許楚咬唇,「之前我驗屍之時,曾比照了那兇器跟第一次驗屍單的情況,總覺得極其怪異。死者身上的傷痕並不像被人用木棍穿胸而過的,反倒是像一股子寸勁意外而傷。」
蕭清朗見她這般說,反倒挑眉,然後輕笑道:「我曾在現場查驗過,劉禪是死於夜晚,而那日正是秋雨朦朧下了整日,地上難免有些濕滑。而現場確實尋到了孩童玩耍的卵石,上邊也有踩過摩擦的痕跡。」
許楚見蕭清朗這般說,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那就對上了。果然如她猜測的那般,只要劉禪是個意外,那兇手行兇的順序也就對上了。
「東方木,南方火,西方金,北方水,中央土。按著五行排列,張大死於金,位西城門。劉禪這個意外死於木,位於東城門。李進表面看是死於水,其實是貼面刑,死於木位於東城門。吳淞死於火,位於南城門。」
說著,許楚用筆將劉禪的名字在紙上划去,神色凝重道,「若是李進是兇手下手的第二個對象......這般也就對上他貼面而死的死因了。」
貼面而死,顧名思義,將人按壓在長凳之上用濕紙張貼面。長木凳,死於木。
幾人翻看了多遍,也未發現什麼線索。
等許楚跟孫大人一同出來之後,就見孫大人才哆嗦著胳膊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見許楚看過來,他才訕笑道:「王爺好威嚴,使得本官心驚膽戰的。」說罷,他又拱手沖許楚一拜,誠懇道,「還請姑娘一定要幫著破了此案,否則本官跟滿城百姓都將永無寧日了。」
「大人放心,民女定會竭盡所能。」
倆人說著,就已經邁步出了蕭清朗居所所在。而在拱門之處,一個長隨僕從衣裳的男子殷切的上前,見到孫大人趕忙說道:「大人不好了,春芳樓的惠姑娘又找來了,非鬧著要見大人,不然她就要打前頭敲聞怨鼓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哎,這又是搗什麼亂呢!」孫大人連連嘆氣,想到身邊還有個王爺跟前的紅人才趕忙解釋道,「那惠娘是李進才進門沒倆月的小妾,是春香樓的女子。下官以前有幾次應酬時,曾有不開眼的讓春香樓賣藝的女子行過歌舞......下官可絕沒有私心,更沒有跟那惠娘有什麼牽連,還請許姑娘稍後查案時候能把這一件事兒輕輕揭過去......」
許楚挑眉,見他眼神虛飄,就知道他的話沒有盡實。不過這種事兒,若是與案子無關,她也不會沾手,免得捉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騷。
因為從卷宗上沒有找到太多有用信息,所以許楚也沒在卷宗上繼續耽擱,而是直接去拜訪張家劉家李家跟吳家了。因為幾家受害人都被安置在這裡,加上有靖安王的吩咐,所以倒是方便許楚問話。
家中出了人命,且都是頂樑柱出事,無論哪家自然都是淒悽慘慘的。
許楚按著案發的順序,先去了張家。到底是酒樓東家,張家也頗有薄產,其宅院雖然算不上富麗堂皇,卻也有幾分富貴氣。院子是三進門的院子,瞧著也還寬敞,依著眼下的市價,怕也值個幾百兩。奈何如今,府里一派冷清,日光之下,也有一股子陰沉沉的感覺。一眼望去,只見長廊抄手全是黃紙紅字的符咒,密密麻麻相連,有風吹過發出簌簌響聲。
「府中怎得這般安靜?可是有什麼不便?」許楚側目看向迎她而來的張石,也就是張家的長子。
「倒是沒有什麼不便,只是父親出事,家母悲傷過度身體大不如往日,所以還需要靜養。」張石苦笑一聲,聲音嘶啞道,「何況現在外面都在傳,父親是被惡鬼索命......府上人心惶惶的,所以我跟母親請了許多驅鬼辟邪的符咒,無論有用沒用總歸都是沒辦法的事兒。府上這幾日也有不少人已經告假離開......」
許楚聞言也就沒有再做過多追問,其實她也想到了,這個案件在市井之間被傳的神乎其乎。最讓人信服的,便是金木水火土,惡人祭惡鬼的說法了,這般說起來張大定然是有什麼神鬼難以寬恕的惡行。
自然的,外面人無論是為了避嫌還是害怕被牽扯,都會遠遠離了是非之地。而那些並非死契的下人,為著名聲,怕是也會早早尋了下家。
「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姑娘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