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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06:53 作者: 不遇
    明天,我們下一個甜甜的故事再見,噠噠噠!

    第25章

    偏僻的院落,一間窄小的房屋,裡面有幾張木板床,上面各躺著一個少年。少年們的年紀看起來都不是很大,平均在十歲左右,最小的似乎只有四五歲的樣子。

    其中,身材最胖的男孩,面色很不好,他已經兩天沒有好好地吃過東西喝過水了。

    「我好餓,好想喝水。」胖小孩嘟囔著,然後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睡在他旁邊的孩子,便是看起來年紀最小的,他叫福娃,平民家庭,喜歡取個賤名好養活。

    福娃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巴巴地望著天花板。肚子咕嚕咕嚕地想著,他也好餓。

    每天只有一個饅頭,只能喝一杯水,真的不夠吃的。

    孩子是最被容易帶情緒的,有人開了頭,他們便忘了之前的規矩,紛紛哭喊著又餓又渴。

    縮在最牆角的少年,瘦弱不堪,只剩皮包骨了,臉色黃黃的,頭髮也枯枯的。他倒是沒有喊餓喊渴,只是沉默地將自己縮在自認為安全的角落,黝黑的瞳孔偶爾看向窗外,他很幸運,靠著牆,只要微微抬頭,便能看見窗戶對立面的一小片望日蓮,好歹能有些盼頭。

    孩子看著盛開的望日蓮,盯著顆顆飽滿的種子,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良久,門被外面的人打開,一個身穿墨綠色的白淨青年拎著食盒站在門口,還沒進屋,便聞到餿味,騷味,夏日炎熱,幾乎封閉的屋子裡氣味自然難聞。

    白淨青年皺著眉頭,嫌棄地看著這些孩子,然後將食盒往桌上一扔。

    「自己過來拿吃的,一個個的,臭死了。」

    十幾個孩子蜂擁而上。

    最胖的孩子人如其名,叫胖牛,他兩眼發光,然後依靠自己體格肥大的優勢,搶到了食盒,一個饅頭塞到嘴裡,另一隻手拿著一個,他看著食盒裡白花花的饅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多拿,然後拿走兩杯水。

    饅頭和水量,每天都是固定的。

    胖牛將福娃的一份餐食遞到他的面前,這可憐的孩子,連起床的力氣也沒有了。

    「你快吃,不然又要被人搶了。」

    福娃坐起來,狼吞虎咽,兩口便將一個不小的饅頭塞進自己的嘴裡,緊張地看著別人,麻木地嚼著嘴裡的饅頭。

    胖牛注意到已經兩天沒沾過食物的一直縮在牆角的少年,好心提醒道:「喂,你再不去吃,今日,你又沒有飯了。」

    其實,食盒裡的饅頭早就被一群餓得厲害的孩子們搶著便吃光了,弱肉強食,這道理放在一群孩子們中也同樣適應。

    那些瘦弱的孩子爭不過比自己高大的,只能唯唯諾諾躲在一處,小口抿著水,充飢。

    身著墨綠衣衫的青年從不管這些,他的任務就是送飯,飯既然送到了,別的事情他想管才管。在宮中給人當奴才,給人看笑話的日子太久了,如今,每日中午這一好戲自己不能白白錯過。

    「慈總管為了你們可真是操碎了心,怕你們在動刀後頻繁撒尿,特意囑咐我少給你們水喝,我心想,你們這群孩子,定力是差的,怎麼控制得了口腹之慾,便和總管商量,這幾日少給你們吃些,先寡寡腸子,這樣,動刀後也可以少受些罪。你們啊,不明白動刀子後的後果,動刀之後你們可好好好修養,不然一不小心,真的會被一刀送命。」

    綠衣小太監名叫喜得善,長得細眉細眼的,總是斜著看人。

    他之前也和這些被家人賣來的孩子一般可憐,如今見到這些孩子,卻是一點同理心都沒有了。

    喜得善走後,福娃一臉迷茫,看著胖牛。

    「動刀子是不是很疼?我怕疼。」

    胖牛拿出大哥哥的樣子,安撫地摸摸福娃的頭:「別怕,到時候眼睛一閉就過去了,挨過這一刀,我們以後便會吃香的喝辣的,住在皇宮裡。」

    福娃吸了吸口水,然後點了點頭。

    牆角的譚汐聽到胖牛的話,嗤笑,翻了個身,不再看窗外向陽的花,隨意地瞟了眼那幾個為了吃拳打腳踢的人。

    「別搶,這是我的……」

    「我的……」

    看吧,總有人就是不知足,義正言辭地搶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胖牛看著從進屋一直沒有說話的少年,從口裡省下一小半饅頭,然後拿到譚汐面前。

    「給你吃。」

    淡淡看了眼還帶著口水的饅頭,譚汐的眼中帶著嫌棄,低聲說了句:「滾。」

    便繼續躺在床上,面對著牆,眸里凝著濃濃的墨。

    四日很快過去,孩子們不知所措地被喜得善帶進另一間屋子,每次都是兩個兩個地進去。

    福娃害怕地躲在胖牛的懷裡,因為餓得很,所以哭的聲音像是貓在叫。

    「胖牛哥,我害怕,我想回家。」

    胖牛也很害怕,不過他要扮演好大哥哥的角色:「福娃,別怕,咱們是男子漢,聽哥哥的,到時眼睛不要睜開,咬著布,忍忍就過去了 。記住哥哥的話,等我們入了宮,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胖牛的嘴唇在顫抖,目光空洞地看著緊閉的門,這門每次開合,總會帶出裡面的血膻味。

    下面就該自己和福娃進去了。

    門被推開,譚汐和另一個昏過去的少年被抬了出來。

    譚汐白著一張本就陰柔的臉,臉上清冷的神情被痛苦取代,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額間的胎記很黑,嘴唇被咬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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