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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06:53 作者: 不遇
林落便不再說話,藏在袖子裡的手,靜靜摸著白蓮簪子的紋理。
當林落一身華服出了屋子時,便看見謝文柏在一旁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見林落只是淡淡地站在那,謝文柏心知林落不是貪慕虛榮的女子,他終究忍不住,上前,看著林落的眼睛。
「你為何答應嫁給他?」
「這是我和他說好的。」林落靜靜地看著謝文柏,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心,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謝文柏又問:「你是真心的?」
林落並不答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的夫君怎麼辦?」
林落還未回答,便聽見一處角落花盆摔落的聲音,緊接著,是謝文應的怒罵聲。
「你幹什麼吃的!大喜的日子也不挑個手腳麻利的花奴來,晦氣!」
滿面紅光的謝文應趕來,便看見花奴摔了院子裡的花盆,又見謝文柏在和林落狀似相熟說話,心中一陣窩火,便上前踢了花奴一腳,撒著氣。
花奴似乎很怕謝文應,他低著頭,只是悶哼一聲。
「沒眼力見的東西,謝府養你有什麼用?」
謝文應又踢了花奴一腳,這才笑眯眯地來到林落面前,不善地看著謝文柏。
「謝文柏,你來這裡幹什麼?」
謝文柏不願與謝文應多費口舌,冷著臉,站在一處,不說話。
林落出口道:「走吧。」
美人都發話了,謝文應哪有不從的道理。
「小娘子,走吧。」
謝文柏:「你要帶林落去哪?」
謝文應白了一眼,然後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帶回我的房間。」
聽到這句話時,林落神色微動,看了眼謝文應。
察覺到林落的目光,謝文應立刻換上了笑容:「怎麼了娘子?」
「你的房間一直沒有變過嗎?」
謝文應不解,不過還是實話實話:「當然,我的院子是全府最好的院子,我從小便住在那。小娘子大可放心,我們的洞房不會虧待你的。」
看著謝文應滿臉的橫肉,謝文柏白著臉又看了眼林落,終是拂了拂袖,大步離開。
林落睜著一雙茶色水眸,沒有什麼情感地,看著謝文應。
謝文應早已等不及,他的腦子很簡單,凡事不會想地太複雜。
「小娘子,走吧。」
林落在兩個丫鬟的陪同下,靜靜地跟在謝文應的後面。因為是大少爺納妾,不是娶正妻,且主母特地吩咐過,不准鋪張舉辦,讓狐媚蹄子長臉。
所以這場喜事,辦得相當冷清,可笑。
來到謝文應的院子時,林落停住了腳步,望著掛滿紅綢的門,她想著多年前,在裡面被欺壓的少年。
「小娘子,娘子?怎麼不走了?」
謝文應低頭,急不可耐,作勢要拉著林落進屋。
林落堪堪躲過,上前走著,然後在一個高得離譜的火盆前頓住。
謝文應也注意到院子中間足足有他半個高的火盆,不高興起來。
「這誰放的?」
林落身後的一個丫鬟神色慌張,低聲道:「是夫人的意思,她說……您要納的是有夫之婦,早已破了身子,若是這樣不清不楚地進了謝府的門,會遭人口舌。所以便讓下人尋了個高火盆,只要娘子踏過去,便算是去了身上的晦氣。」
林落嘴角微微揚起,笑盈盈地看著前方的火盆。
夫人這是在變相地拒絕這門婚事。
旁人都知道,林落一個弱女子,如何能跨過這半人高的火盆,且穿著絲綢,估計剛碰到火花,便會燃盡。
謝文應自然也不忍讓美人受苦,他皺著眉頭,四下看看,目光在一直佝僂地身子的花奴停住,然後壞笑道。
「那個人,對,就是你,過來。」謝文應指著花奴,命令道。
花奴低著頭,凌亂的頭髮遮住臉,走得很慢,身形有些晃,來到謝文應和林落的身旁。
「你去用身體撲滅這火,本少爺便給你賞錢。」
花奴一僵,久久不說話。
林落:……
一旁的丫鬟神色猶豫,出口道:「大少爺,這恐怕……」
謝文應不以為意,他道:「母親的意思我懂,但是若是傷了我的美人,那我豈不要心疼死,若是娘子傷得重些,耽誤了我的洞房花燭夜,你們誰賠得起?」
林落不忍讓無辜人受累,她出聲:「我踏便是。」
她現在有神輝護體,這些明火,無法傷及自己。
可謝文應卻不敢掉以輕心,他氣得踢了花奴一腳:「傻站著幹什麼,滾上去,把火給撲了,然後讓美人再踏過去。」
花奴被踢得不輕,起身之間,眸底暗沉,面前忽然出現一隻素白的手。
花奴頓了頓,不過還是自己站了起來。
林落盯著花奴一會,然後忽然笑了,這一笑,讓謝文應迷了眼,丟了魂。
「這樣,為顯我的誠意,你讓這人抱著我踏過這火,也算是我不辜負夫人的好意。」
謝文應立刻否定:「不行,男女授受不親,他一個低賤的奴才,怎麼能碰你呢,美人。」
林落覺得謝文應這句話說得實在是有趣,她指了指灼人的焰火,道:「他不可以,那你抱我過去?」
瞧了幾眼燒得正旺的火,謝文應臉上的肉抖了抖,他想了想,便威脅花奴:「喂,你這花奴,小心自己的手腳,若是有不規矩的地方,小心本少爺砍掉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