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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02:51 作者: Again
男人迅速地爬起來,雙手撐在她的枕邊,將人死死制在自己身下:「不可以!」
明明是命令的語氣,卻說出了祈求的意味。沈蔓撫著那張精緻面龐,目光中儘是疼惜:「胤欽,他是你哥。而且……你病了。」
秀氣的眉頭皺起,他的表情很是糾結:「你知道我得了什麼病。」
一邊說著,男人一邊將整個身子都覆在她上方,隔著被單散發出不容忽視的熱度與重量。
他開始緩慢而用力地磨蹭,唇齒間發出意味不明的沙啞呻吟。
沈蔓扭過頭,試圖平復自己的呼吸,而後終於鼓起勇氣,將手伸出來勉強推拒:「別……別這樣。」
周胤欽閉上眼睛,長睫如刷子般在白皙面頰上投下深色陰影。
碎發搭落在額角,為他平添幾分凌亂的悽美,與氣息間的脆弱語氣形成呼應:「嫂子,我的好嫂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是想你想得發瘋……」
他的薄唇呈現半透明的粉紅色,在頭頂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清晰。沈蔓的記憶瞬時回到四年前,那幾日徹底喪失自由的囚禁里。
當時男人也是如此,口裡說著無助可憐的話,手上的力道卻沒有半點妥協餘地。
如今,周胤欽的偏執與乖戾在精神藥物的作用下,早已退化成病態的堅持。他不會採取極端的手段強迫,卻依然不忘心靈深處的陰暗欲望。
沈蔓真的不知道是怪對方太痴情,還是怪醫生失職。
偏著頭躲過他唇瓣的摩挲,女人的氣息也漸漸不穩,卻依然堅持自己的態度:「……胤欽,你知道自己其實不愛我,只是把我當成了某種投影和符號,這種寄託不能解決問題……」
「不許這樣講!」他俯在她身上,卻四肢用力,捨不得壓壞了嬌軀。面頰因為充血而緋紅,狹長的風目睜開,亮晶晶地閃著光:「醫生說的都是鬼話!他們憑什麼分析我的感情!憑什麼說我有權利愛誰、沒有權利愛誰!他們不行,我哥也不行!」
情緒激動的辯白似乎影響到他原本就不甚強壯的身體,接下來的話講得斷斷續續:「你……你還記不記得,是我最先遇到你?也是我最先吻你?那幾年,看著你跟他出雙入對,知不知道我心裡有多苦?你知不知道,每次叫你一聲『嫂子』,我就跟死過一次沒有兩樣?」
有溫熱的水珠滴落在沈蔓的臉頰上,她始終別著腦袋,不敢直視那雙眼睛。
「他有了一切,一切!他還不知足,還要和爸爸爭、和我爭……」周胤欽的聲音里有掩飾不住的哽咽,與他平日裡的吊兒郎當全然不同,真實得令人心碎,「我知道我髒,不配被愛。可我知足,像這樣待在你身邊,我就很知足了……看看我,求求你,看看我……」
在這樣的祈求下,沈蔓不可能不妥協,卻見男人已經哭得滿臉是淚,說出的話也越發不堪:「我那時候是真的想讓他死,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屬於我,我才能奪回一切……可是既然爸爸都拿他沒辦法……就讓我死吧,求求你,讓我死了好不好……」
周胤欽的心VS叔嫂迷情(上)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周胤廷。
對父親來說,他是血統存疑的繼承者、以下犯上的不肖子孫;在屬下看來,他是手段強硬的話事人、說一不二的幫派領袖。
身為曾經滄海的情人,沈蔓無奈於他的老成持重,卻也將之視作值得依靠的終身伴侶;身為同父異母的弟弟,周胤欽記恨於他的名正言順,卻也不得不屈服在這與生俱來的尊卑貴賤。
如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或許還能嘗試讓內心獲得平靜。但正是被詛咒過的命運,將周胤欽推上了註定無法獲得解脫的窮途。
男女之事,食色性也,對於生長於特殊環境的他來說,早已不復任何魅力。純粹生物交配的繁衍習性,在邪惡的人類本能作用下,開出各種奇葩創意,根本沒有什麼新鮮----成年後,周胤欽依然對從前在金三角的噩夢記憶猶新。不知道因為自己是繼承了母親的血統,抑或早已耳濡目染無藥可救,性在他眼中並無任何神秘或聖潔之處,無外乎生殖器的勾兌,偶爾換換角度、變種方式,僅此而已。
可這偏偏還是他唯一的生存技能,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正如此刻,面對這輩子可能唯一真心愛過的女人,卻無法用長情的告白,抑或無悔的付出證明自己。只能憑著無可救藥的本能,試圖靠身體挽留對方,周胤欽的每一個吻都帶著淚,每一滴淚都烙著吻。
「嫂子,」仿佛自虐般,他呢喃著悖倫的稱謂,在欲望與理智中反覆煎熬,克制著最瘋狂的念想,用唇齒逡巡在對方赤裸的頸項上:「你就殺了我吧,反正你不動手,他也會動手……我寧願死在你手上……」
沈蔓身上的遮蔽物被一點點扯開,雪白的酮體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細膩,卻也將這不堪的情事暴露無遺。
「胤欽,你聽我說……」
柔中帶媚的聲音像加熱融化的蜂蜜,剛從紅唇中溢出,便將男人剩下的理智裹挾殆盡。他閉著眼,摩挲向下,一點點探索著未知的美好:「你什麼都別說了。我已經錯過一次,也不怕再當壞人。反正我哥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就讓他把所有事情都怪在我頭上吧。」
薄唇含著茱萸,用牙齒細細碾磨,周胤欽的技巧無懈可擊,幾乎瞬時便讓那小小的辱珠挺立起來。
長指微碾,搓動另一處嬌弱的所在,原本的沮喪被得意取代:「瞧瞧,你的身體總是這麼敏感。」
這些年,兩人來往頻繁,他也會趁其不備占些便宜。天曉得,儘管沈蔓總會在最後一步前叫停,卻從沒贏過對方的惡意使壞。事實上,若非為周胤廷遭至親背叛耿耿於懷,她早就可以享受齊人之福,接受這瘋子病態的偏執。
只是她不想。
無論事前事後,周胤欽從未表達過他對哥哥的歉意,即便迫於形勢認軟服輸,卻也沒有出自內心的懺悔。如今,他聽到對方即將移居Q市的消息,方才意識到安逸日子到頭,口不擇言地說出真實動機,即便沈蔓也無法冷靜處之。
她應該指著對方的鼻子罵個狗血淋頭,應該斥責他恩將仇報、寡廉鮮恥,卻偏偏如鯁在喉說不出口,還任由對方上下其手、尺度越來越大。
乾柴烈火久旱甘霖?叔嫂畸戀變態快感?
沈蔓的理智在欲望火焰上炙烤,卻清楚地意識到這些都不是真正原因。
無可否認,周胤欽的容貌在她見過所有人中數一數二,賣乖討巧的性格也讓人很難對他發脾氣。越是如此,他越是油滑市儈,越是難見真心,仿佛把所有愛與包容都當成理所當然、唾手可及的玩物,絲毫不懂得珍惜。
沈蔓本能地想要與這種人保持距離。
因為她太過了解對方的心理----簡直與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樣。
即便早已放不下他,即便明白兩人之間的窗戶紙一捅即破,卻依然堅守著那道看不見的界限。
她明白,一旦逾越,很難不成為對方手中的玩物。像之前曾拜倒在其膝下的男男女女一樣,周胤欽會用盡各種的手段,通過榨取別人對他的愛,達到各種自私的目的。
所以才拒絕,所以才堅持,所以才要讓他明白,即便我愛你,依然不會屬於你。
直到今天。
直到他哭成淚人、剖白心跡,承認那陰暗角落裡不可告人的隱秘,將最真實的周胤欽呈現在彼此眼前。沈蔓方才有了一絲動容:原來,比愛更可怕的,是失去。
心思有鬆動,身體的反應往往更加直接。
男人雖然多年未近女色,卻對此有著天生的敏感,很快便從欲拒還迎的力道中砸出味兒來。雙手唇齒也更加賣力,嘴裡嘟嘟囔囔地催促道:「嫂子,好嫂子,你就別犟了。給我吧,統統給我吧。保證讓你舒服到天上去……」
他一邊說,一邊將被單裹著浴巾扯去,任由女體徹底暴露在燈光下,視線立刻就晦暗了。咽了咽口水,聲音沙啞得像從刀片上刮出來:「全剃了?!」
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沈蔓身體緊繃,對方驚訝的話語更是羞紅了一張臉。她伸手試圖捂住對方的眼睛,嬌赧得無處可藏:「別看!」
周胤欽側過頭,薄唇含住她的指尖,一點點順著掌心、手肘、內臂向下滑動,舌頭舔舐過皮膚表面,視線卻始終鎖在那光潔之處,像只餓極的狼,捨不得錯過唾手可得的獵物。
他半跪在床上,略顯瘦弱的身體前傾,僅憑單手支撐。另一隻手哆哆嗦嗦地解著扣子,卻發現越解越亂,越亂越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