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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02:51 作者: Again
    「年輕的時候是這樣,眼睛裡容不得一點沙子。」同一件事,聽不同的當事者講起來,自然會有不同的觀感,梁志喟嘆道:「但她那時候去國立大學找你,確實是真心認錯。我後來聽林大夫說才知道,蔓蔓一回來就病了,住了大半個月的院,連家裡人都沒告訴,痊癒後才獨自回去帝都。」

    無論是上輩子的小片警,還是這輩子的天皇巨星,梁志始終沒有太大的企圖心,他對沈蔓的愛是習慣,更是本能。無論在中洲衛視參加遴選,抑或發唱片、出專輯,對於重生過一次的人來說,都像做夢一樣----更類似於某種模擬經營遊戲,只不過更逼真、更投入些。

    沈蔓的鼓勵、支持和期待,是一切堅持的源動力。

    是以,當年得知女孩無人照顧、獨自療傷一事,他心中的自責與愧疚可想而知。

    這樣說或許並不準確,畢竟還有林雲卿這個貼身的私人醫生。但在梁志的理解里,沈蔓前世養尊處優、今生眾星捧月,合該了被呵護、被憐惜,說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也一點不為過。

    那延續半月的孤苦,乃至連綿數年的念念不忘,是任何一個愛她的人都無法認同的傷害。

    儘管梁志沒有像大妞那樣橫眉冷對,也沒有像周胤欽、王笑天那樣冷嘲熱諷,但他還是選擇將事實真相告訴陳逸鑫。如果對方不上心,這種事情聽來也無甚打緊;如果對方真像沈蔓以為的那樣重情重義,應該會想要知道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被燒至灼熱滾燙的一顆心,猛然浸沒進冰水中,那種既膨脹又酸楚的心情,令陳逸鑫幾乎站立不住,扶著天台欄杆方才穩定身形:「……她病了?」

    「風寒、氣急攻心,病因不明。但林大夫說人是從國立大學哭著走回中心醫院的,夜風吹了一路,四肢都沒有知覺了。」即便只是複述著當時的情景,梁志依然覺得心悸不已,他再次佩服醫生的理智與清醒,換做其他任何人,恐怕當場都要崩潰。

    黑暗中,陳逸鑫站成一道深色的陰影,不動、不說話,甚至不再呼吸。

    「蔓蔓是過敏體質,治療時全靠注射用藥,兩隻手都差點肌肉壞死……」喘了口氣,終於緩過勁來,講述者方才有勇氣繼續,「……你記得她以前是跳古典舞的吧?還有鋼琴十級,從那以後都不行了。」

    回憶到這裡,梁志仍然需要努力穩定情緒,才勉強沒有失控:「林雲卿當時只是住院醫,副教授還沒評上,查房、值班、寫病歷都要親歷其為,根本抽不出空照顧人。我那年在中洲參加封閉選拔,半點消息不知道,否則無論如何都會回來陪著她。」

    感情是非常奇妙的東西,彼此缺乏理解的情況下,難免淪為笑話;在有共鳴的人之間,則往往不言自明。

    歌手此刻嗓音低沉,發出的喟嘆也格外真實:「圈子裡都說我選秀歌手出道,如果不是中洲衛視那檔節目,肯定沒有今時今日的梁志。但你相信嗎?即便用這一切換來『早知道』三個字,我也絕不會皺皺眉頭。」

    陳逸鑫依然保持著絕對壓抑的沉默,就像滴入清水的墨汁,一邊在膨脹,一邊在稀釋。梁志明白,他並沒有自說自話,剛才那段剖白恐怕早已在對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我其實挺沒出息的,上輩子當個片警就挺滿足,這輩子功成名就,也沒覺得有多幸福。」他無奈地搖搖頭,似是自嘲:「但能夠得到她,哪怕只是一部分,就算真讓我死一次也值當。」

    臨下樓前,他拍拍陳逸鑫的肩膀,語氣故作輕鬆道:「王笑天那人比較直,說錯了什麼不要往心裡去。可他剛才那番話倒是真心的----別看蔓蔓活得張牙舞爪,本質上還是很脆弱,對待感情就像只縮頭烏龜----如果對方沒有表明了喜歡她,她絕對不可能主動放下身段。你能讓她回頭兩次,說實話,我們都挺羨慕的。」

    說完,梁志繞過遍地狼藉的花盆和植物,緩步離開了天台。

    樓道門關上的瞬間,男人繃直的背脊瞬時垮塌,兩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牢牢抓住圍欄,方才沒有跪倒在地。

    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他曾以為淚水已經徹底流干,直到沈蔓出現在317寢室門口;女孩模糊的表情消淡在回憶里,他曾以為從此不會傷感,直到父親積勞成疾;甘心淪落於命運浮沉中,他曾以為生活合該如此繼續,直到辦證大廳那次偶遇;屈從於軟弱、貪婪和情慾,他曾以為這就是天意。

    直到剛才,了解到事情的另一面,方才真正明白:

    愛,從來都不是哪一個人的事情。

    愛的另一面VS偷窺四人行

    在涼風中站到失去知覺,陳逸鑫方才緩緩撿起神智,一步步走下樓去。

    深夜,公寓裡只剩下幾盞燈,為迷途的人指明方向。

    他之前跟父母打過電話,說自己遇到老同學,不回家吃飯了,如果有其他的安排,當晚可能就在外面留宿。

    有所期待的兩老聽到這消息,感天謝地尚來不及,自然滿口答應,只讓兒子跟「同學」好好玩,別忘記上班就行。

    那時候沈蔓還在超市里採購,他站在一旁掛斷電話,望著女人妖嬈的側影,心中綺念叢生。

    從周胤欽到林雲卿,再到梁志、吳克、王笑天,以及尚未露面的張老師和「老周」。這一晚上的遭遇,足以讓人懷疑,在不知名的暗處,是否還會有其他眼睛,守著她、盯著她,仿佛潛伏的獵手,貪婪地企圖占有這鮮美的獵物。

    只是,自己都不再有資格質疑。

    主臥的門洞開,像黑暗中的怪獸,無聲地張著吞噬一切的嘴。

    陳逸鑫像著了魔一般,步伐小心地靠近,輕手輕腳、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他隱隱預感到會看見難以想像的場景,顛覆既有的三觀、操守,同時也明白自己無從抗拒。

    臥室里黑洞洞的,雙眼一時難以適應,卻能夠清楚嗅到那濃烈的yín靡,鋪天蓋地,提醒他這裡發生了什麼。

    跟下午轎車裡溫習過的幽香不同,房間裡的氣息更加濃烈,並且摻雜著某種絕對強勢的味道,與似曾相識的霸道蠻橫如出一轍,無法忽略,也不容忽略。兩者細細密密地交織在一起,充斥著整個鼻腔,幾許氤氳,幾許迷醉,直叫人上氣不接下氣。

    黑暗中,似乎還有淡淡的清慡味道,以及和天台夜風一樣冷冽的空氣,輕輕淺淺的,不注意根本察覺不到。

    隱約的水聲從洗手間裡傳出來,伴隨著門fèng間透出的光亮,終於讓他漸漸看清了臥室里的一切:凌亂的衣物散落在地,足以想像出當時的「戰況」有多激烈;床鋪上更是亂七八糟,大片濕濡的痕跡,暗示著所謂的「水辱交融」。

    男人的軍裝和女人的裙子,冰冷的佩槍和扯爛的絲襪,純白的POLO衫和帶風帽的衛衣……統統堆積在洗手間門口,即便看著就足以令人血脈膨脹。

    身體不受控制地靠近,陳逸鑫悄悄推開那扇沒有關嚴的門。

    三個男人圍成圈站在一起,低頭鑑賞、品評,仿佛領主在逡巡自己的領地:赤身裸體的沈蔓跪在地磚上,雙手分別握著兩根性器上下擼動,同時將臉湊在王笑天的下身,一口一口地舔舐著另一處勃發的欲望。

    他們擠得太近,陳逸鑫從門fèng里很難看清楚女人的具體表情,只能聽到那醃漬的吞咽節奏、男人們深沉的壓抑呻吟,以及浴池裡不斷往外溢出的流水聲音。

    這件主臥洗手間似是經過特別設計,竟有二三十平米見寬,簡直與臥室本身的面積不相上下。居於中間的是一台巨大的衝浪式浴缸,幾乎容得下四個成年人同時沐浴。靠另外兩個牆角的地方,是單獨區分出來的淋浴房和洗手台。除此之外,在門的正對面,安裝了整整一面牆的落地鏡。

    因為正在放熱水的緣故,此刻的鏡面上被暈染得全是霧氣。包括整個衛生間裡,也滿滿充盈著濕潤的蒸氣,像桑拿房般雲霧繚繞,根本看不清鏡子裡的場景,否則陳逸鑫恐怕早就被發現了。

    浴池裡龍頭打開,熱水如泉涌奔騰,流入池中,再沿著池壁傾瀉,最終滲進地漏。水泵和噴嘴還在不斷吐著氣泡,似乎在提醒、證明著自己的功用。

    然而,卻沒有任何人留意。

    女人被抵在最裡面,三個男人背對著門扉,一邊享受一邊撩撥。升騰的水汽和漸高的體溫同步,將所有空間擠占得滿滿當當。

    站在最右邊的吳克首先沉不住氣,揪著那長發強迫她面向自己,生生地將粗長性器擠進去,讓已經塞滿的小嘴再次膨脹,連那小巧的臉頰都被撐變了形。與其激烈的動作相反,他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冷靜而克制,形成特別的反差:「喜歡嗎?就得這樣才能餵飽你,對不對?」

    梁志撐著腰,閉上眼睛享受著小手的撫慰,被她的順從所取悅,自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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