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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02:51 作者: Again
    女孩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表情誠懇到嚇人:「不會的,再也不會了。再綁下去會留疤的……胤欽,你最心疼我了,幫幫我,好嗎?」

    曾經雪白的皓腕上儘是紅痕,默默昭告著日夜沉淪的瘋狂。纖細的腳踝亦未能倖免,緋色的傷口猶如奴隸主的烙印,證明她曾經怎樣無辜又無奈地承受了一切。

    微挑的風目再次變得幽暗,視線在她赤裸的身體上來回逡巡,像是帶了粘性,根本分不開。

    「胤欽,求你了……」沈蔓咬著唇,作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她記得對方的小嗜好,即便最瘋狂的時候,依然抵不住女人的祈求。

    嘆了口氣,周胤欽終於放棄堅持、選擇妥協:「要乖,要聽話,不許耍小聰明!否則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聽出他言語中的立場鬆動,沈蔓忙不迭地點頭,像只被馴服的小動物,生怕主人一不高興改變主意。

    男人對她的反應很滿意,長腿長手的伏在床上,用隨身攜帶的鑰匙解開了禁錮,而後笑眯眯地把餐盒端過來:「還是熱的,要不要嘗一點?」

    開玩笑,就是毒藥也得吃下去啊,沈蔓心中哀嚎,天曉得這位祖宗哪根筋不對,再發起病來恐怕就真要人命了。

    就著纖長的手指,將甜膩膩的點心抿進嘴裡,唇舌觸碰在指尖,勾起莫名的情慾。周胤欽將她抱在腿上,幽深的眸子眯成一條fèng,喉間發出陣陣喘息:「……好不好吃?」

    他的長指依然留在女孩的嘴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抽動、勾勒,任由津液順著唇角溢出,折射出說不清的yín靡。

    沈蔓說不出話,只得微微點頭,卻見他得意地笑起來:「其實是他們坐飛機回Q市買的,很正宗吧?」

    瘋子。

    以前便知道對方喜歡在周胤廷面前開玩笑,說些只有她能聽懂的雙關語,常常故意把話題往張羽、Q市上帶。旁人越是莫名其妙,他越是看著自己笑得開懷,似是極為享受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如今的沈蔓只想逃離。

    將最後一點殘渣從男人的指fèng里舔乾淨,感受到灼熱的燙意從下身傳過來,她知道再不開口就晚了。於是主動地用雙手繞住對方,由下往上的仰視道:「好飽,謝謝你,胤欽。」

    得意的表情顯得有些孩子氣:「你平時吃太少了,哥哥也不管管,我要把你餵胖一點,捏起來舒服。」

    將頭埋到他的頸窩裡,沈蔓嬌聲抱怨:「討厭,穿衣服會不好看啦。」

    「不穿衣服最好看。」一個翻身將女人壓在身下,男人又開始四處點火:「讓我再伺候伺候你吧,我保證不做壞事……就是想讓你舒服……求你了,嫂子。」

    畢竟是那樣的出身,周胤欽的嘴上功夫確實了得,即便沈蔓有心抵抗,最終依然毫無懸念地一次次敗落。此刻,他顯然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沉淪情慾,主動求歡。

    是以,將本能反應強壓下心頭,一邊應和著男人的需索,一邊猶猶豫豫道:「不……不想要你『伺候』。」

    他撐起身子,臉上儘是受傷的表情。

    「你明明也很想要……」嘟起嘴,將視線引向那已然膨脹的下半身,沈蔓說的頗為委屈,「嫌棄我了?」

    「怎麼可能?」男人垮下來,覆在她赤裸的身體上一通磨蹭,聲音里儘是柔情蜜意:「這兩天太興奮了,你又不耐操,下面都腫了,我不忍心……再說,已經講好今天不折騰你了嘛。」

    她聽出對方實際上是想被否定,繼而打蛇順杆上地繼續占便宜,可自己又不是真的欲求不滿,怎麼會讓他如願?

    「……那我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乾脆回趟學校吧。」

    話音剛落,周胤欽便如機敏的獵豹般繃緊,聲音里的慵懶也一掃而空:「你想跑!」

    「瞎說什麼呢?」沈蔓勾著腦袋啄了啄他的唇,哄孩子似的柔聲道:「我這麼久不回去,室友們會擔心的嘛。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幾個人好囉嗦的,到時候鬧到輔導員那裡去了,麻煩得很。」

    「別念書了。」男人重新將頭埋進那柔軟的懷抱中,似建議,更似命令,「這次事成之後,我養你一輩子。」

    沈蔓不敢刺激他,卻也不敢放過信息量,小心翼翼地撫著他零碎的額發問道:「……什麼『事』啊?」

    「好事。」周胤欽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再次恢復亢奮狀態,笑得如同一朵花,「走吧,我親自送你回去,諒你想跑也跑不掉。」

    造型誇張的跑車停在女生宿舍邊的主幹道上,招來路人的紛紛圍觀。

    儘管感覺度日如年,但事實上還未過完一個周末,星期天中午的傳媒大學校園裡,依舊平靜、安寧,與沈蔓亂糟糟的心形成鮮明對比。

    周胤欽熟悉這裡的地形,知道進出通道只有一條,故而放心大膽地讓她獨自下車。在開門前拉住女孩又是連咬帶吻:「嫂子,怎麼辦?我一分鐘都捨不得你。」

    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沈蔓默默問候神經病的八輩祖宗,表面上卻依然只能安撫道:「幾分鐘,只要幾分鐘。誰讓你把我電話扔了,否則發條簡訊就行。」

    周胤欽孩子氣地吐吐舌頭:「以防萬一嘛。」

    俊秀的臉配上天真的表情,任誰也看不出這人是個瘋子,沈蔓咬緊牙,強迫自己穩住腳步,方才沒有飛奔離去。

    虛與委蛇VS走投無路

    朝宿舍樓去的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

    每走一步,沈蔓都能感受到那如芒在刺的目光,調動所有理智才強迫自己沒有拔足狂奔。

    裹緊身上的外套,她從未感到如此無助。

    按照周胤廷的脾氣,兩天打不通電話,早就該著急上火了。如今沒有半點消息,即便心中再不願意承認,她也只能想到四個字:凶多吉少。

    無論強調多少遍,重生意味著重獲新生,對她,亦是對身邊的人,不應該將上輩子的恩怨帶入這輩子的輪迴。

    可是,看到一模一樣的臉,用一模一樣的聲音,說著一模一樣傷害人的話,恐怕任誰也無法輕易翻篇。

    將近兩年的時間,周胤廷順著她、寵著她,盡己所能地對她好。要說沈蔓毫無觸動,那是不可能的。

    她拙劣的謊言、業餘的演技,且不說對於靠人性黑暗面吃飯的地下叢林,即便是稍微有點腦筋的一般人,恐怕也是漏洞百出,為什麼偏偏周胤廷會被騙?

    二世祖的司馬昭之心、暗度陳倉之舉,即便當事人看不出來,堂口的「叔父」們、手下的兄弟們肯定也會旁敲側擊,為什麼周胤廷會任由其坐大?

    人類的一切非理性之舉,歸根到底只有一個理由:愛。

    愛讓我們盲目,相信心中期盼的希望,忽略帶來傷害的可能;維護似是而非的假象,抵制殘酷如鐵的事實。

    愛讓我們勇敢,不受於褐寬博,亦不受於萬乘之君,無懼之時,雖千萬人吾往矣。

    多少次睡在周胤廷懷中,沈蔓流淚驚醒,不敢出聲,她夢見了張羽。

    如果說,對於陳逸鑫的愛已經死心,對於張羽的恨則始終無法散去。上輩子欠的那句解釋,這輩子她要他親口還回來。

    前世他不止拋棄了自己,還毀滅了她對婚姻的嚮往,對愛的信賴;今生他不留隻言片語不告而別,把自己當成東西轉來送去,任由她被人唾棄、被人瞧不起。沈蔓很想問問,她究竟做錯了什麼,值得這樣的對待,他又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以為,自己會聽從安排、照單全收?

    明明知道這樣的心態不對,享受著周胤廷毫無保留的愛與信任,卻還在試圖為自己被背叛的愛與信任找回公道。

    可是怎麼辦?看到他理所當然的表情,聽到那一聲聲名不副實的呼喚,都讓沈蔓心生恨意: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和你的好兄弟,我又怎麼會淪落到如今這樣自己都討厭自己的境地。

    感動不是愛,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周胤廷之間缺乏某種東西。就像有的人一輩子不喜歡吃香菜,有的人覺得榴槤很美味,男男女女之間,天生存在著吸引力有無的區別。

    儘管她對男人的品味葷素不忌,可除開高中時期那幾個有心培養感情的對象,無論是張羽、林雲卿、王笑天,還是吳克,都有一種壞壞痞痞的氣質,就連周胤欽都比他哥哥更加討喜。

    身為黑幫老大,周胤廷一開始就是以英雄救美的形式出場,而後又在價值觀上與自己背道而馳,你讓沈蔓怎麼真心喜歡得起來?

    她就這樣告訴自己、說服自己、開脫自己。然後到了今天,突然失去依仗、被瘋子挾持,才猛然意識到,少了周胤廷,世界原來並不會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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