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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02:51 作者: Again
    在這种放任下,周胤欽仿佛拿到了胡作非為的牌照,除了偶爾替哥哥跑跑腿、看看場子,平日裡吃喝嫖賭、科插打諢,完全沒有正形兒。如果不是頭腦一熱盤下酒吧,又有沈蔓幫忙打理,根本就可以直接混吃等死了。

    前世今生,她接觸的都是些正常人類,即便性格各有不同,但好歹生長在法治社會、和平年代。情場或事業上當然也有勾心鬥角,但和地下世界的叢林法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面對這個神經病二世祖,沈蔓很難以通常標準去要求、考察,連帶著他對周胤廷恩將仇報的圖謀不軌,也只能歸咎於腦子有問題。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此刻,他像片樹葉一樣飄在自己懷裡,受到詛咒的妖孽臉上儘是淚水,任何女人恐怕都會母性爆棚,恨不能竭盡所能地呵護、愛護之。

    沈蔓也不例外。

    舞池中的人已散盡,空蕩蕩的繁華隨夜幕離去,她躲在最陰暗的角落裡,摟著一個支離破碎的魂靈,久久無法言語。只能緩慢而有節奏地晃動著自己的身體,輕輕哼唱起搖籃曲的旋律。

    過了很長時間,周胤欽才不再呢喃,而是翻了個身,將臉埋進了女孩的懷裡,像只倉鼠似的,有一下沒一下地往裡拱。

    沈蔓伸手撫著他零碎的發梢,感覺自己突然變得遼闊,像大海,像星空,像無邊的思緒,像悲天憫人的情懷。

    當男人軟弱的時候,女人就會變得堅強。

    周胤欽雖然瘦削,身架子卻有那麼大,早已把沈蔓給壓麻了。她沒有動彈,仿若群山環繞的不凍港,寧靜地包容著一切。過了許久才柔聲問道:「好些沒?」

    男人發出無奈的嗚咽聲,似在抗議她打破這來之不易的平靜。一顆腦袋用力地鑽著、抵著,徹底埋進了她的身體。

    距離親密,卻與情慾無關。女孩苦笑著求饒:「別動,胤欽,算我求你……腳好麻。」

    恩將仇報的傢伙全不在乎,報複式地磨磨蹭蹭,直到沈蔓無從反抗,徹底躺在地上,被他死死限在懷裡。

    黑暗中,微挑的風目閃著光,如同掠食的野獸:「給我。」

    不是請求,不是商議,而是赤裸裸的命令。

    就像第一次,兩人混雜了酒精和藥物作用的那個吻,沈蔓對周胤欽的判斷沒有錯:這就是台赤裸裸地性愛機器。

    他能夠將身體的各項感知運用至極,深諳如何挑逗潛意識裡的好奇心,將互動過程設計得充滿興味與志趣,直叫共赴極樂的人沉醉其中、不知歸去。

    這並非沈蔓的親身體驗,而是有意無意地多次撞見尷尬時刻後,發自內心的客觀考評。

    「……有的人喜歡做愛,有的人不喜歡。」連綿的吻淺嘗輒止在她的頸項,略顯沙啞的嗓音既平靜卻充滿魅惑,「真心喜歡的才做得好……我是,你也是。」

    他的舌尖很有分寸,順著唇瓣蠕動,並未留下過於濕滑的痕跡。然而,也足夠暈染此刻曖昧的空氣,調動起彼此最深層的情慾。

    「好了,別鬧了。」這不是沈蔓第一次被他挑逗,她知道這是對方的強項,如果任由事態發展,接下來發生什麼都無可預計。周胤廷如今對自己的態度有目共睹,除了借著一口氣讓張羽好看,她根本不想捲入黑幫或家族的任何麻煩。

    雙手撐在男人的胸前,她試著抬起逐漸恢復知覺的腳,想看看自己能否起身。

    下一秒,猛然摜出的力量將沈蔓整個兒釘在地板上,只聽見他咬牙切齒地問:「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可以,偏偏我不行?!」

    一年多來,沈蔓從未刻意迴避過他,跟梁志、林雲卿的關係也原原本本地交代了出來。周胤欽也沒有對此發表過任何看法,反而幫著在大哥那裡打掩護。事實上,他勾搭那些小姑娘小媳婦的時候,也從未避諱過自己,偶爾還有幾分炫耀的意味在裡面。沈蔓以為,這就是雙方的默契,哪裡曉得會發這種脾氣。

    「你有病!」用力抽著自己的手,卻發現完全不能動,她這才慌了神,意識到對方不止是個吊兒郎當的浪蕩子,更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婊子!人盡可夫!」周胤欽一邊咒罵,一邊用力撕扯著她的裙擺。掙扎了一夜的緊身裙終於還是在暴力下支離破碎,屍骨無存。

    原本刻意表現的技巧和挑逗統統被置之腦後,單薄的身材里蘊含著不可忽視的力量,簡直是對輕敵最好的懲罰。

    「放開我!周胤欽,我讓你放開我!」沈蔓意識到他沒有開玩笑,涼薄的空氣侵襲在光生生的皮膚上,令身體從內到外緊張起來。

    不管不顧地壓住兩條長腿,男人單手解開褲鏈,黑暗中的側臉冷漠如刀鋒:「你們這些女人,天生就喜歡被操,根本不配得到尊重,只配伺候人。」

    「不----」剛剛意識到他要幹什麼,便被那驟然的入侵驚到,沈蔓感覺身體被利刃劃開,未經潤滑的甬道繃得幾近撕裂。

    居高臨下的目光盯著她的臉,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農夫與蛇VS虛與委蛇

    嫂子,醒了沒?」拎著保溫袋進門,身材瘦削的男人輕聲探問,俊俏的臉上掛著寵溺的微笑,「太陽曬屁股咯。」

    陰暗的房間內,只有一張凌亂的大床,四肢被縛的女子受限於手鍊腳鐐,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真可憐,腰都餓細了。」周胤欽的長指撫在那誘人的曲線上,連綿不舍,「聽話,吃點東西,我讓人在西城小吃街買的,Q市特產哦。」

    說著,他將糕點遞到傷痕累累的紅唇邊,幾近討好地說:「吃一點,就吃一點,我保證今天不在折騰你了。」

    分不清日與夜,也算不清時間,沈蔓從那一夜起,徹底淪為這個瘋子的禁臠。

    共事兩年,她不是不知道對方的意圖,可仗著有人給自己撐腰,將那些若有似無的撩撥統統擋了回去。這二世祖儘管瘋癲,但總還適可而止,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更沒有強行逼她就範。

    沒錯,他有時候是會搞些小曖昧,或者當著自己的面與他人來來去去,撓得沈蔓心中痒痒。可考慮到周胤廷的脾氣、身份,她也曉得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黑社會說白了也是人情社會,特別是像周氏這樣的家族門閥,有效管理離不開長幼尊卑的階級秩序。如果說她與張羽的關係是報復,是回擊,是與外人之間爭風吃醋的情趣。與同父異母的弟弟扯不清,則是徹底的挑釁,是逼著周胤廷對自己痛下殺手----沈蔓沒那麼傻。

    當弟弟的不可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如有jianyín兄弟妻女姊妹者,五雷誅滅;如兄弟寄託妻子兒女,或重要事件,不盡心竭力者,死在萬刀之下。」當初入籍宣誓,沈蔓站在周胤廷身後,聽到那清秀的嗓音背到這裡,只覺得有束目光牢牢盯著自己,如芒在刺。

    男人的唇舌又在游弋,帶著不滿的嘟囔:「不聽話……真是太不聽話了。」

    「……」試著發聲,卻覺得喉嚨如火燒火燎,這才記起之前無窮無盡的高潮中,自己是怎樣的歇斯底里,無法抗拒。從沒有哪個男人像他這樣瘋狂,即便熱烈如吳克,也沒有讓她泄過一次又一次,完全不給停頓和喘息的間隙。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沈蔓在心中提醒自己,必須採取點措施,否則真有可能被這瘋子做死在床上。

    腿根處傳來濕濡濡的鼻息,他又回到那處禁地,沒有半點嫌棄地又親又舔,甚至大口吞咽,「嘖嘖」出聲,令yín靡的味道再次彌散房間。

    體內本能地開始收縮,即便已經精疲力盡,對於快感的回應永遠是真實而無法掩飾的。

    「胤……欽。」乾咳著發出聲音,沈蔓終於將男人的注意力從下身吸引開來。

    俊俏的眉目被yín水浸漬,在燈光下顯出不一樣的柔和,只有了解的人才知道,這幅天使面龐下,掩飾著怎樣扭曲的內心。

    「嫂子,你濕得好厲害,是不是想要?」他略微激動地急促發問,有掩飾不住的興奮,「可我剛剛答應過今天不折騰你了,怎麼辦?」

    自己被帶來一處偏僻的別墅,荒郊野嶺的,想必是處秘密據點。考慮到他在周胤廷背後那些不可告人的小動作,這次應該是終於下定決心了,否則沒理由破釜沉舟。

    只是,接連幾日兩人都在床上折騰得死去活來,哪有時間採取行動呢?還是說,周胤欽也並非真正的主事人?

    想到這裡,沈蔓愈發替遠在泰國的男人捏了把汗,遣詞造句也小心翼翼起來:「……手腕好疼,放開我好不好?」

    他的臉皺成一團,顯然不是太高興:「你不乖,一放鬆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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