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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02:51 作者: Again
    儘管燈光昏暗、環境糟亂,少年那一低頭的溫柔,依然讓沈蔓錯覺自己是在天堂。

    一雙手輕輕撫上男孩的發梢,她像是發問,又像是自言自語:「你說,咱倆上輩子怎麼就錯過了呢?」

    男孩的動作有所遲疑,卻沒有抬頭回顧,而是繼續之前的動作,狀似隨意地答道:「是我太笨了,配不上你,也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沈蔓聽了並沒有生氣,而是將手指再次深深插入他的發間,強迫其抬頭與自己對視:「你胡說,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麼。」

    梁志側首吻了吻她的指尖,含在唇齒間如珠玉般吸允,含混不清地回說:「你想要很多很多愛,想要永遠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上輩子的我有太多要操心的事,就算想給也給不了。」

    被對方一陣見血的說出真實想法,沈蔓既不意外也不驚訝。她那時沒想過背叛鄭宇軒,卻也在潛意識裡給了梁志足夠多的機會。

    如果不是仗著他的喜歡,怎麼可能厚著臉皮一次又一次地添麻煩?如果看不懂他眼神中的憐惜關懷,又怎會以酒醉為名,反反覆覆地貪戀那個不屬於自己的懷抱?

    「這輩子呢?你給得了嗎?」任由他掰開自己的雙腿,將最隱秘的私處暴露在男孩眼前,沈蔓啞著嗓子低聲發問。

    襯衫被揉成一團,緊緊貼上她緻密的甬道,前前後後地來回擦拭。梁志的聲音聽起來既無奈又甜蜜,像個初嘗巧克力的孩子,明知道會壞牙齒、會被大人責罵,依然忍不住把它塞進嘴裡:「我給,你想要的我都給。如果在我這裡拿不夠,還可以找其他人,只要你開心,怎麼樣都可以。」

    「有沒有你這種的傢伙啊?居然慫恿自己的女人找『情況』?」沈蔓抬腳輕輕踢了他一下,用故作嬌嗔的不滿,掩飾心頭湧起的陣陣暖意。

    「誰讓我欠你的呢?」他回答得理直氣壯,「上輩子我明明知道你跟鄭宇軒在一起不幸福,卻始終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內心。這輩子既然有機會再來一次,我不想讓你有任何遺憾。」

    是了,這就是梁志。

    因為放不下母親,可以生生地將畢生夢想扼殺在自己手中,寧願一輩子碌碌無為;以為滿足不了心上人的念欲,便堅持把牽腸掛肚化為無言守候,任由相思入骨入髓。

    他像一汪清泉,傾盡所有滋潤周身萬物,又像繾絹溪流,因形就勢地流淌蜿蜒。永遠不會為了自己的堅持,要求他人作出任何改變。

    沈蔓想起上輩子鄭宇軒對他的評價:拿不起放不下,難成大事。

    可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有所決斷,都要功成名就呢?如果說某人的性格就是被動的、妥協的、缺乏意志的,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去做那些積極、進取、充滿挑戰的事情呢?

    默默地守著一份責任,或是一個念想,其實也是很偉大的。

    鄭宇軒何嘗不是因為想要的太多----事業有成、婚姻幸福、家財萬慣、名垂青史,卻又沒有能力面面俱到,最終才使得沈蔓失去了維繫家庭的信心。

    但還是要感恩,無論始作俑者出於怎樣的目的,能夠再遇梁志,攜手重走人生路,對於沈蔓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體驗。

    只是這一次,絕不放手。

    男孩替她收拾乾淨後,將自己隨手糊弄了一下,又低頭提起褲子,手指靈活地扣好拉鏈。

    修長的頸項彎曲,勾勒美好的背部輪廓,半裸的身軀肌肉清晰、線條流暢,在頭頂光線的照射下泛出明明暗暗的陰影。

    多好的一副肉體啊,沈蔓心想,多好的年紀。

    思及此,她不甘寂寞地撩腿,小巧而精緻的腳趾在那誘人的腹肌上遊走,咬著唇低啞道:「……再來一輪?」

    梁志抖了抖褲子,表情中難掩得意:「我也想啊,不過學長學姐們還在等著,怎麼著也得去應付一下。你要一起來嗎?」

    沈蔓猶豫片刻,隨即推辭掉他的提議:「我坐了一整天火車,本身就蓬頭垢面的,又被你……算了,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也好。」梁志點點頭,掀起門帘回走到化妝檯邊,乾淨利落地套上日常T恤,「學校門口有家經濟型酒店,你可以住在那邊。等明天我把事情都安排妥了,咱們在凌海市周邊好好轉轉。」

    簡單的休整過後,除了連衣裙上的褶皺,沈蔓外表上並無太多不妥。她點頭接受對方的提議,卻在走出更衣室時,弱弱地補了一句:「你今晚……不回寢室吧?」

    正在替她提行李的梁志,聽到這話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回頭附在女孩耳邊說了句什麼,直叫沈蔓滿臉羞紅,差點走不動路。

    約定的聚會地點離校門口不遠,梁志在酒店大堂辦好手續,又牽著她找到房間,將一切安置妥當了,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用最快的速度衝過澡洗過頭,沈蔓表情嚴肅地坐在床邊,面前擺著一紙一筆。重生以來,她還未曾如此認真的搜索過屬於上輩子的記憶。

    年,XX衛視,XX男聲;20XX年,XX電視台,XX好聲音;20XX年,XX視頻網站;XX歌手……那些「曾經」在大江南北掀起收視熱潮、引領娛樂風向,並且造星成功的幾個選秀節目被分門別類地列成表格。包括前世最終奪冠者的演唱風格、從藝經歷等等參考信息,亦被仔仔細細地寫出來,跟在節目名稱後面以作參考。

    梁志說他欠她的,所以不會讓兩人再留遺憾;沈蔓以為,自己也是欠著他的,合該讓那沒有實現的夢,在此生得以成真。

    更何況,今天親眼見到梁志在舞台上的表現後,她真心認為,這人確實適合音樂。那種藉由旋律感染觀眾、傳遞情緒的能力,是天賦更是恩賜,是不應該被埋沒的才華。

    既然重生給了他們一個機會,沒理由不讓梁志一嘗夙願,為夢想演奏出絕對完美的音符。

    就算不藉助外力,沈蔓相信憑著自己計劃的步步為營,至少也能讓梁志從漸漸式微華語樂壇中脫引而出,靠音樂吃上飯。

    後半夜,被灌了不少酒的大男孩跌跌撞撞地敲開門,站都站不穩了還想對她動手動腳,美其名曰「言出必行」。

    沈蔓像哄孩子一樣把他架到床上,又是打水又是遞毛巾,滿心忙碌的甜蜜。

    說來奇怪,上輩子鄭宇軒也有伶仃大醉的時候,卻從沒讓沈蔓見到過他狼狽的樣子。無論酒勁多大、神智多不清醒,都能強撐著找到洗手間,將自己反鎖在裡面,吐完了、難受夠了,才抹把臉出來,收拾好衣物再去洗漱。

    如果,他能不那麼要強,偶爾像別人一樣展露出自己平凡的弱點,自己是否也不會有那麼大的壓力。

    如果,他不把所有心事都藏起來,把她當成弱不經風的溫室花朵,拒絕討論所有可能的風險和困境,他們是不是也有可能像其他夫妻一樣,苦難相伴、富貴相隨。

    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愛VS接車人

    梁志對她的提議不置可否。

    陽光透過窗簾射進陌生的房間,沈蔓躺在他臂彎中,興奮地描繪著未來的圖景:「你想啊,儘管國內的選秀節目不斷泛濫,但還是能夠吸引那麼多受眾,每年都有些人藉此脫引而出。既然知道哪些節目、哪些人會火,踩著點去參加,就算不能複製他們的成功,也可以占得先機啊。」

    男孩的大手撫著她的發頂,眼神專注而迷戀,仿佛那黑色瀑布一般的長髮便是世間最珍貴的事物,對其他一切不再掛懷,就連聲音也有些懶洋洋的:「出不出名無所謂,我只是單純地喜歡唱歌罷了。」

    看起來氣質張揚的青春少年,談及人生規劃卻像老年人般乏味,沈蔓對他這與世無爭的性子沒有辦法,只得嘆了口氣道:「你就不能有點追求嗎?在全國性的舞台上,跟最頂級的音樂人合作,擁有自己的代表作,靠音樂吃上飯----這些都只有出名了才能實現啊。」

    梁志眼中有光亮閃現,隨即又暗沉如灰:「我有你就夠了。」

    「我當然……」話沒說完,眼前的事物便上下顛倒,徹底掉了個個兒。沈蔓隨即知道自己被他壓在了床上,離身體最近的地方儘是灼熱的呼吸與躁動的撫觸:「餵……你要幹嘛?!」

    男孩好看的側臉湊過來,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鼻息間潮濕儒懦的吐納,言語中曖昧不明的沙啞,女孩潔白的面頰頓時羞得通紅,雙手抵在他胸口,半嬌半嗔地抵抗道:「跟你說正經事兒呢,耍什麼流氓?」

    接下來的話語,全被對方貪婪的親吻所吞噬,連帶著原本清晰的思路也被搗成一灘漿糊,徹底沒了計較。

    儘管沈蔓今生尚未來過凌海,儘管梁志答應要帶她在周邊轉轉,但事實卻是,小別重逢的兩個人將接下來整整一個周末,毫無保留地浪費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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