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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1:02:51 作者: Again
我們都希望天長地久,我們都希望從一而終,但人類的本性早已塗滿善變和貪婪的本色,所有的委曲求全、壓抑克制,到頭來只會引發更加強烈的反彈。這些,都是沈蔓早已明白的道理。
然而,當她看到他哭成這副模樣,心中還是會有不忍與愧疚。畢竟,終歸是為了愛。
擤完鼻涕,陳逸鑫的鼻頭也變成紅撲撲的,和那雙哭紅眼睛湊一起,整個人活脫脫就是只兔子。
「很難看嗎?」他有些不好意思。
沈蔓攬過男孩的頸項,仰頭吻上他那雙長睫:「可愛極了。」
「別,你別撩我。」陳逸鑫慌手慌腳地推開她,將兩人隔開一臂的距離,「我有話想說。」
他稍早前的欲望未得紓解,現下里尚禁不起任何挑逗,可自己心中的話又那麼重要,重要到必須馬上說出口。
沈蔓雙臂環胸,端正地坐好,目光直視著他的眼睛,示意自己準備傾聽。
「我喜歡你。」因為剛剛哭過的原因,男孩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沙啞,以至於表白得略微傷感,「我也知道他們喜歡你,可就是不願意承認現實。」
「『他們』?」心中小小的惡魔蠢動,沈蔓尾音上揚地問道。
「老大、梁志,雖然我們在寢室里什麼都說,可每當談到你,大家總會自覺地轉移話題,每個人都不願意自己的心思被發現。」在他與沈蔓發生親密關係後,甚至無法接受從別人嘴裡聽到她的名字。那是他的女神,是他一個人的秘密,是他無法救贖的褻瀆。
沈蔓點點頭,沒有插話。男女在情事上的邏輯其實很相似,獨占、自私、貪得無厭----她能夠想像少年們複雜的情緒。
「到頭來,無非自欺欺人而已。」陳逸鑫無奈地苦笑著,「我大概也知道你跟張老師的事了。」
這下輪到她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怎麼……?」
「那天體育課,趙宏斌和我打完架,回來之後居然莫名其妙地轉了性。他為了減少大家跟你接觸的機會,不惜學會夾著尾巴做人,對我們每個都很好----好得有些過分。但他也越來越看不慣張老師,背地裡沒少編排他。老大其實是個很粗線條的人,能夠讓他這樣記恨,只可能是因為你。」
沈蔓記起那天在教師辦公室門外,趙宏斌絕望的嘶吼,如今想來,似乎確實是過分了。
「雖然張老師表面上對大家一視同仁,但也只有你,完全不會怕他。」
姐姐我活了三十七年,如今會去怕個剛畢業的毛頭小子?沈蔓不屑地撇了撇嘴。
陳逸鑫見她沒有否認,再次長長地嘆了口氣。坐實了長久以來的猜測,他說不清心中是沉重更多,抑或解脫更多。
「我想跟你說的,其實也是這個。」沈蔓牽起他的手,輕輕放近胸口,試圖用平靜的心跳表明自己的態度:「我這輩子,興許都無法接受一對一的男女關係,開放、自由、選擇,對我們倆來說都是一樣的。」
即便是十幾年後,這樣的觀念恐怕都無法為大多數人接受,更何況陳逸鑫這個「古早」高中生。他顯得有些張口結舌:「蔓蔓,你在說什麼?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選擇趙宏斌,這些都沒問題……」
「沒錯,我是選擇了趙宏斌。但對我來說,這是一道多選題。」
陳逸鑫愣在原地,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口不擇言地反問:「你是說,『多夫多妻』、『群婚群宿』?」
對於高中生來說,能夠理解到這個層面,已經很不錯了。沈蔓點點頭:「差不多吧,我不要求忠誠,也不希望被要求。」
「怎麼……」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陳逸鑫比先前更加激動了,甚至是有些憤怒,「你怎麼能對感情這麼不負責任呢?」
「不,這恰好是我負責任的方式。」沈蔓目光堅定地回應道,「如果做不到長相廝守,我更願意在一開始說清楚。你喜歡的,應該是全部的沈蔓,而不是剝離了愛情觀的沈蔓。如果接受不了,那也是你的權利。儘管錯過了很可惜,但我決不強求。」
「你真的不介意嗎?如果我也會和別人在一起。」陳逸鑫明顯賭氣地反問。
沈蔓聳聳肩,「可能會介意吧。如果受不了,我就告訴你,這恰好說明咱們不合適。像我剛才說的一樣,只有完全包容的才叫愛,否則不過彼此強求。」
無暇分析她邏輯的對錯,陳逸鑫莫名回憶起剛才三人糾纏於一處的放肆。他對於感情的一切了解,都起源於對面這個人。她教會自己情慾與相思,又讓他體驗嫉妒與瘋狂。如今她又說,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會帶來幸福,萬花叢中過片片葉沾身才叫做尊重----而自己根本就早已失去了反對的立場與能力。
在這場從一開始就不公平的對決中,除了束手就擒,原來根本就無路可逃。
「你是故意的嗎?」沉默許久後,他不復激動,語氣平靜得仿佛只想確認某件事實。
隔間裡淡淡的情慾味道還未散盡,沈蔓當然知道他是在說什麼。好看的眉眼彎出明媚的弧度:「是啊,不給點甜頭,你怎麼會考慮我的提議?」
情之一事,本應私密而低調。身處圖書館這樣的公共環境裡,明知趙宏斌很快便會回來找她,沈蔓還是毅然地挑逗陳逸鑫與自己行事。除了追求刺激,更多的,就是想替他打開新世界的大門。讓他明白這世間存在多種可能,有很多他未曾想到、未曾了解的事物,都是值得嘗試的。即便最終不選擇同樣的路徑,她也可以確保,這絕對是他一生都不可能忘記的回憶。
至少她就不會。
「……真是個妖精。」
「有人這麼說過我了,你換個叫法吧。」看出他的讓步,沈蔓愈發大膽地挑釁。
陳逸鑫站直了身子,一步步將她逼進牆角,全身散發出異常的熱度,喘息間沙啞地說道:「騷貨、賤人、蕩婦、yín娃、浪女……你喜歡哪一個?」
沈蔓被迫壓下身,俯跪在他腳下,一邊點頭應和種種羞辱性的稱呼,一邊不以為意地再次解開那緊繃的腰帶,將早已脹大的物件釋放出來。雙手牢牢環住,用力地上下搓弄起來。時不時用舌頭在頂端勾勒幾下,很快便如願聽到男孩暢快的詠吟之聲。
用嘴唇將那頂端的蘑菇頭含住,在凸凹之處忘返勾勒,她含混不清地回答道:「每一個,都好喜歡,很難選呢。」
無邪的大眼睛仰望著他,眸光閃爍得仿若不諳世事。陳逸鑫用手掌住她的頭,喘著氣說:「真是個魔女……都送給你,好不好?無論你想要什麼、想要多少,統統都給你!」
沈蔓眉眼含笑,再次低頭認真含弄他的分身。狂野的動作中,帶了幾分放蕩、幾分真情,卻也有幾分終於得償所願的歡愉。
最後,陳逸鑫終於在她執著的吸允間,射出了今天的第二份濃濁精液。
魔女VS代購
那天她等到很晚,圖書館關門了,趙宏斌都沒有回來。
電話打不通,他家的地址只有個大概。沈蔓不得不無奈地被陳逸鑫送回家。
早上出門時還乾乾淨淨的小姑娘,回來卻穿著男生的衣褲,縱是遲鈍如沈蔓的父母,也有些奇怪。
還好女兒平時就比較聽話,再加上送她回家的是陳逸鑫,家長會上經常點名的正面典型,整個人文質彬彬、聽話乖巧,看起來就是好孩子。他說沈蔓是給教室做清潔時撞翻了垃圾桶,不得已才隨便找身衣服救急。
沈爸爸沈媽媽頓時疑慮不再,還熱情地問他要不要留下吃飯。
禮貌謝過長輩的好意,陳逸鑫解釋說家裡人還等著,沖女孩點點頭,便離開了。
暑假的第一天,在混亂和疲憊中終於落下了帷幕。沈蔓洗過澡,換上棉布睡裙,躺在自己的房間裡,久久無法閉上眼睛。
腦子裡一幕幕回憶如同電影畫面般循環播放:清晰得仿若真實的夢境,夢中極致而新鮮的快感體驗;聽起來很嚴重的檢查結果,高冷醫生被逆襲時那目瞪口呆的表情;當然,還有圖書館裡,三人共同沉淪的肉慾盛宴----一切混亂的源頭,似乎都逃不開那永遠沉默的神秘人。
身體還能感受到冰冷指尖觸碰時的顫慄,男人的所有動作均是強硬而流暢的,毫無溫柔可言,仿佛只是在處置自己的所有物,而她居然也能習慣得非常自然。
即便下午在圖書館裡那麼yín亂的體驗,依然無法磨滅一場夢境帶來的震撼。
翻了個身,她用雙腿夾住枕頭,細碎而輾轉地碾磨起來。這具身體,真的是越來越放蕩了呢。
第二天,沈蔓起得很早。此時的通訊條件遠不如十幾年後發達,沈家家境普通,因為常年住校的緣故,父母也並未給她購置手機。趙宏斌的電話則始終處於關機狀態,根本沒有辦法聯繫到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