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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58:54 作者: 雲檀
傅寒聲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看著懷抱鮮花的妻子,讓她另找花瓶把鮮花插起來,最好是放在臥室里。
這邊剛支走蕭瀟,他就直白而又平靜的看著曾瑜:「摩詰正是愛動調皮的年紀,花瓶放在茶几上不安全,收起來。」
傅寒聲說的很有道理,曾瑜拿起花瓶,「先生,放在哪裡才合適?」
「摩詰看不到,摸不著的地方。」話外音,有多遠放多遠。
放任蕭瀟出國之前,有關於蕭瀟身邊可能會出現什麼人,什麼誘惑,傅寒聲不是沒有考慮過,但他並不擔心,夫妻間最起碼的信任,他還是有的。但他可以無條件信任蕭瀟,並不代表他可以放大胸襟,無條件信任出現在蕭瀟周遭的陌生男子。
自此傅寒聲開始頻繁來美國,2011年總結下來,幾乎一月兩次,其中還不包括夜半突然造訪。若是來了,誰也不驚動,回到臥室里,抱著香軟的妻子,總是在她受驚的表情里,吻得她氣喘吁吁。
六月某一天,摩詰吃壞肚子,半夜頻繁去洗手間,驚動了蕭瀟。蕭瀟推開洗手間的門去看兒子,摩詰正坐在馬桶上皺著眉,見蕭瀟忽然進來,小傢伙還算鎮定,但開口說話卻很不客氣:「媽媽,你能暫時迴避一下嗎?」
「嗯?」蕭瀟關心兒子腸胃,越來越接近馬桶,摩詰眼見不妙,這才咋咋呼呼道:「哎呀,你快出去,要不然我該害羞了。」
蕭瀟氣笑不得,雖然擔心,但也無計可施,這個孩子一向聰明懂事,平日裡說話多是老氣橫秋,越長大越注重個人*,她在怎麼教育他的問題上,沒少犯過難。
被兒子轟出去,蕭瀟道了聲「事兒精」,走出洗手間,在外面等兒子出來。這聲「事兒精」道出,蕭瀟不禁想起了傅寒聲,他也曾數次說她是「事兒精」,難道「事兒精」也能遺傳?
自出生後,摩詰身體一向很好,雖偶有發燒感冒,但都不是大問題。六月曾瑜帶他外出,也是寵他慣了,見他拐著彎說冰淇淋怎麼好吃,曾瑜一時心軟中了套,就給他買了一支冰淇淋。放縱的結果是,拉肚子大半夜,後來蕭瀟開車直接送他就醫。
摩詰是一個對痛覺很遲鈍的孩子,小時候扎針輸液,表情比誰都淡定,針扎在他的身體裡,他還能事不關己,好像那針不是扎在他的身上,而是扎在別人身上一樣。
為了一支冰淇淋,摩詰住了好幾天的醫院,曾瑜跟蕭瀟道歉,蕭瀟倒是很豁達:「讓他受受罪也好,要不然下次不長記性。」
聽了她的話,曾瑜卻是忍不住笑了:「太太,這話您有沒有覺得很耳熟?」
是很耳熟,她有時候不聽他的話,或生病或身體不舒服,那個人總愛拿這句話來訓她,看似冷漠無情,聽在耳里又怎不是關心和心疼呢?
摩詰生病第二日,傅寒聲匆匆趕來醫院,當時摩詰正在打吊瓶,身材挺拔的男人拿著有趣的玩具來見兒子,坐在床沿溫柔的和他聊天說話。
那天,能言善辯的傅寒聲竟因摩詰一句話,生生語塞。蕭瀟終於開始相信,造物主其實很公平,所謂一物降一物,大抵如此。
傅寒聲摸著摩詰的小黑髮,稱讚兒子打針不流淚,不皺眉,很勇敢。
摩詰這時候很無奈的看著傅寒聲,不甚情願道:「爸爸,拜託你別用哄媽媽的招數來哄我,我不吃這一套。」
傅寒聲直接收手不碰他,蕭瀟則是站在一旁笑。
摩詰嗆聲父親,並不代表他跟傅寒聲不親,事實恰恰相反,傅寒聲若是在國內,縱使再忙,也會儘可能每天挪出時間給摩詰打電話,說上幾句話;傅寒聲逗留美國的日子裡,常常會在早晨時間段帶著他慢跑,或是散步;白天帶他投擲籃球,或是抱著足球在草坪上亂踢;遇到好天氣,父子兩人一起去曬太陽,或是躺在吊床上,摩詰趴在他懷裡享受著日光浴......
七月至八月,蕭瀟很忙,她所攻讀的碩士為期一年半,畢業在即,她雖不注重學業和文憑,當初選報感專業,也是一時興趣所在,但既然學了,總要有始有終。
蕭瀟和傅寒聲通過電話,讓曾瑜帶摩詰回國小住數月。傅寒聲把摩詰當朋友來對待,摩詰回山水居那日,傅寒聲推掉了公事,專門在機場外等他。
車門打開,待摩詰小小的身體爬上后座,傅寒聲含笑看著他,先道一聲「歡迎回家」,緊接著正兒八經的問他:「我有那個榮幸,能跟你簡單擁抱一下嗎?」
摩詰笑,伸手吊住父親的脖子,使勁親了親父親的臉,親完了,應該也是害羞了,所以開始搬出蕭瀟打幌子:「不是我想親你,我是代我媽媽親你。」
傅寒聲也不拆除他,這個孩子三歲不到,雖然偶爾說話毫不客氣,卻是一個穩重的孩子,老太太一直說摩詰隨他,但這般口是心非,卻是跟他母親一模一樣。
C市炎炎夏日,摩詰回國第二日,天氣還算溫和,傅寒聲帶著他外出會客,是高爾夫球場,摩詰坐在一旁的涼椅里喝飲料。
賀連擎走過來,挺俊的一小孩子,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一小會,越看心思越明了,這孩子跟傅寒聲實在是太像了,難道是——
「你是摩詰吧?」這些年他只知道蕭瀟去了國外,有關於母子行蹤,傅寒聲保密工作無人可及,若非賀連擎今日看到摩詰,只怕還不知道這孩子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