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頁

2023-10-01 00:58:54 作者: 雲檀
    tang了:「是我害死了你爸爸,他必須死,我好不容易才擁有了我想要的一切,你說我怎麼可能讓他毀了我的婚姻,我的事業?」

    徐譽支撐不住了,他艱難開口:「錄音關了。」

    蕭瀟坐著未動,錄音繼續。

    蕭瀟:「建築工地腳手架倒塌,兩死一傷,這一切全都是你做的?」

    徐書赫:「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泄露秘密,怪只怪你父親知道的太多。」

    像這樣一段錄音,能夠瞬間擊垮一個男人的自欺欺人,同時催生出他前所未有的怒火,蕭瀟手中的錄音器被徐譽一把給奪走了,他關了錄音器,他不想再聽了,那不是聲音,是最尖銳的刀劍,每一刀直往他的心窩子裡面扎。

    徐譽疼了。

    他疼得渾身直哆嗦,英俊的側臉在陽光下閃爍著淺淺地碎光,那是從他額頭緩緩流下的冷汗。他已然如此,若是心善之人,必定是有些不忍心了,但蕭瀟卻在這個時候動了動唇:「徐譽,你哥哥是一個殺人兇手。」

    「所以你派黎世榮殺了我哥?」徐譽衝口而出,眉眼間說不出的悲哀。

    蕭瀟沉默數秒,緩了緩才說:「如果我教唆黎叔殺死你哥,我何至於滿腔悲憤無從發泄?」

    黎世榮是蕭瀟的人,縱使蕭瀟不教唆他殺人,他也會因為蕭瀟鋌而走險,徐書赫是怎麼死的?別人不清楚,徐譽事到如今又怎會不清楚?

    一個是他哥哥,一個是蕭瀟,如今他心思劇痛,往事卻一件又一件的浮現而出,徐譽的掌心可謂是涼意森森。

    偏在這時蕭瀟說話了,她打電話叫高彥過來。高彥來得很快,手裡捧著——

    那是一隻骨灰盒,一隻徐譽親手捧過的骨灰盒。

    徐譽如遭雷擊。

    「唐媯——」

    徐譽再看蕭瀟,已經不是在用眼睛看了,那樣的目光更像是破空而出的刀鋒,裡面不僅僅藏匿著風暴,更是憤怒和震驚。

    徐譽近乎咆哮道:「他已經死了,你怎麼忍心把他的骨灰給挖出來?」

    「死了,做過的壞事就可以一筆勾銷嗎?」蕭瀟起身,雙手平伸,高彥已會意,把骨灰盒交給了蕭瀟。

    蕭瀟慢慢走近徐譽,她近乎悲憫的說道:「我還不夠仁慈嗎?如果我把你哥哥殺人罪證公諸於世,你覺得徐書赫的骨灰到時候還能留在唐家墓園,唐伊諾還能無憂餘生嗎?將心比心,如果你是我,你能允許殺父仇人下葬自家墓園嗎?當你指責我狠心的同時,可有想過徐書赫是否狠心,可有想過我父親?你的親人是親人,我的親人何嘗不是親人?」

    蕭瀟說:「徐譽,我能很好的區分出你和徐書赫的不同,你能很好的區分出是與非,對與錯嗎?你在我心裡,依然是曾經那個徐譽,但有些事不能混為一談,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徐書赫的骨灰移出唐家墓園,親手交給你。」

    徐譽眼中的光芒一寸寸的滅了,那裡死寂一片,仿佛燃燒完所有光亮的油燈,他雙手顫抖的接過骨灰盒,連日來的悲痛,終於爆發而出。

    對於徐書赫,因為是親人,所以即使是恨,也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對於蕭瀟,他該恨,卻又拿什麼立場去恨?她被人陷害至此,蕭靖軒又是死在徐書赫的手裡,是徐家虧欠在先,無顏去恨。

    眼淚砸落,骨灰盒濕漉漉一片。

    「徐譽,你在我心裡一如最初。」蕭瀟開口說話,聲音吹散在了微風裡。

    ☆、相擁著寂寞,就不會再寂寞

    那是2008年3月下旬,徐譽抱著骨灰盒離開了蕭瀟的視線,也離開了山水居,一直到2008年結束,蕭瀟再也沒有見過他。

    後來,蕭瀟入主唐氏,聽說徐譽在三月下旬正式向唐氏遞交了辭呈。徐譽離開C市那天,留給唐婉一份離婚協議書,還有一封再簡短不過的書信,上面只有寥寥數語——

    「2007年看《士兵突擊》,裡面有一句原話記不清了,大意是:不要再混日子,小心有一天日子把你給混了。離開前,我想把這句話送給你,我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如果需要我回來辦理離婚手續,打一通電話即可。刀」

    那天唐婉回家,看到那份離婚協議書,結婚五個月,丈夫就要跟她離婚,唐婉又是絕望又是難過,心裡發了狠的去撥打徐譽的手機。電話通了,唐婉本是怨憤之音,但道出的第一句話卻是聲音發顫,她說:「徐譽,我恨不得在你身上咬上幾口。」

    唐婉說這句話的時候,徐譽正飆車出了C市地界,他在C市生活了7年,國外留學回來就把自己的青春全都奉獻給了唐氏。他在白日意氣風發,卻在夜幕降臨時深深地厭惡這座城,他一直覺得他不喜歡C市,不喜它的快節奏生活,不喜它的萬千高樓大廈,不喜庭院深深的唐家老宅,不喜各種應酬場合的觥籌交錯,不喜虛偽造作的人際關係,不喜連綿不斷的流言蜚語……

    看,他有這麼多的不喜,可見他是真的恨透了這座城,但汽車駛離C市的那刻起,他忽然對這座城生出了前所未有的眷戀和悲慟。

    其實,所有的繁華城都是一樣的,只有雅俗共處,才能容納性情千奇百怪的市民來居住。

    C市說:「我這麼努力的討好你,但你卻要遠離我,拋棄我。」

    徐譽說:「這座城傷透了我的心,那天我從山水居回來,臨近家門卻止步不前。我問自己,那是我的家嗎?如果是我的家,我為什麼感受到的不是溫暖,而是疲憊和睏倦?C市,不是你不夠好,是我什麼法子都試過了,但在這裡,看著周遭熟悉的人和事,聽著滿城流言蜚語,一顆心卻是越來越冷。C市,我不願被凍僵,所以我走了。我必須走,否則我會結冰,我會凍僵。恍」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