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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58:54 作者: 雲檀
是的,她們都在看她。
蕭瀟走了進來,她知道她們有很多疑問,但她們不問感情,只因為蕭瀟回來之前,她們私下議論,一致誤會了蕭瀟和蘇越之間的關係。
世間男女,每個人都渴望愛,但沒一個人能逃得過愛帶來的傷花。
當一個人學會付出,就等於把傷害的權利交諸給了對方。
蕭瀟被羅立軍叫到辦公室訓話的時候,張婧她們在宿舍里談得最多的就是愛情,只有愛情才能讓蕭瀟那般失常,變得不像原來的她。
演講台上,她們只看到抱著蘇越失聲痛哭的蕭瀟,卻無法聽到蕭瀟究竟對蘇越說了些什麼,但她那麼傷心,定是和蘇越脫不了干係。
她們好奇,但不問,至少今夜不問,發生了這種事,有遠比情感更讓她們擔心的所在,比如——
黃宛之問:「羅院長怎麼說?」
「等通知。」蕭瀟走到書桌前坐下,原本拿了書要備課,翻了兩頁之後,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於是把書合了,靠著椅子不語。
她這麼沉默,倒讓張婧她們開始往壞處去想了。
「沒事的,瀟瀟。」張婧下床,把自己的椅子搬到蕭瀟書桌旁,撐著臉安慰她:「我大二那年,和同宿舍一姑娘打架,當時驚動了系主任,打架性質可比這惡劣多了,系主任當時也只是口頭警告,又罰我寫了一份檢查,事情也就過去了。學校就是這樣,雷聲大雨點小,不怕啊。」
「還真是沒想到,我們宿舍竟出了一位女中豪傑。」謝雯在一旁打趣張婧,卻給蕭瀟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她面前,單手放在她的肩上:「喝完水,早點洗漱睡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是事兒,等再過一兩個月,也就不叫事兒了。」
黃宛之沉默片刻,分析了一下現狀,看著幾人正色道:「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找羅院長,再好好跟他求求情,記過畢竟不光彩,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們金融院校負責人,這事他不能置身事外,任由校方做決定,聽之任之。」
蕭瀟看著她們,那是一張張年輕的面龐,燈光打在她們的臉上,她們有長長的睫毛,明亮的眉眼在燈光下格外生動。
來到C大,和她們相識一場,是機緣,也是宿命,仿佛早已被生活寫進了情節里,包括C大禮堂初遇蘇越。他在C大,她也在,但開學以來,卻無緣相見,因為生活尚未慢慢展開這處情節,但它今夜猝然展開了,她的精神狀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她離開辦公室,一路走來,整個人被迷茫覆蓋,但這一刻,她忽然間意識到,在C大這個地方,意外雖說不期而至,但好在它還是有溫暖的。
這夜入眠,蕭瀟做了一個夢,噩夢。
夢裡,一座陌生的城,一條陌生的路,夜色那麼靜,路途那麼黑。她趔趄的走著夜路,看不到人,聽不見任何聲音,只能在一片漆黑中掙扎摸索。
她不恐懼,也不迷惘,後來道路盡頭,有強光照射,一道修長的身影緩緩進駐眼帘,她一步步走近,她笑了,是暮雨。
「瀟瀟,來——」他朝她伸出手。
近了,越來越近了,卻有一道急切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瀟瀟,他不是暮雨,你看清楚,我才是。」
轉身望去,又一個蕭暮雨。
蕭瀟醒來,後背竟都是汗。這一晚,蕭瀟失眠。
……
10月C大,最出名的那個人不是唐伊諾,也不是各大院系選出的系花和系草,而是金融系蕭瀟和建築系蘇越。
有關於兩人的帖子在C大校網廣為流傳,各種愛恨版本層出不窮,好事者竟專門跑到金融系和建築系圍觀兩人,偷偷~拍了照片,回到貼吧里繼續上圖蓋
tang樓。
10月9日,有關於蕭瀟的處罰下來了,負責金融院系10月到12月末,為時三個月,所有大型演講場所日常衛生保潔(垃圾清掃、地面衛生、黑板乾淨、條幅備換等)。
校方對處罰解釋簡潔明了:事出有因,內情可酌。此事只在校網通報了一天,深夜十二點就被撤換了處分通知。
處分決定是邢濤告訴蕭瀟的,邢濤說:「回頭我帶你專門去謝謝羅院長,要不是他一直為你說情,校方也不可能做出這麼輕的處罰。小老頭平時脾氣不太好,但遇到正事,還是很愛護學生的。」
邢濤是打電話告訴蕭瀟這件事情的,蕭瀟「哦」了一聲,掛了電話,又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這才開始收拾課本,她下午還有一堂課,也是她給大一新生上得第一節課。
那日,天空藍得沒有一絲雜質,乾淨純粹,階梯教室外種著一排排觀景樹,葉子在微風裡輕輕的擺動著,這樣的天氣很適合躺在搖椅上曬太陽,任由陽光打在臉上,似乎不多時就能溫熱寂寞的眉眼。
由蕭瀟主講的第一堂課並不順利,當她走上講台,台下學生便早已炸開了鍋,面對好奇心和求知慾過盛的學生,她再次陷入情感追問的漩渦之中。
講台上,蕭瀟素麵朝天,她合上課本,看著滿教室喧譁不止,紀律散亂的大一新生,出人意料的是,她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尷尬難堪,她只是沉默不語的看著他們,她在等:他們說,她沉默;他們沉默,她說。
教室里,唐伊諾靠著椅座,身旁議論起鬨聲熱火朝天,但她不參與其中,只靜靜的看著蕭瀟,蕭瀟偶爾眼眸與她對視,仿若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