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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58:54 作者: 雲檀
他把那些錢一把甩給了糾纏他不走的女人。四十多張鈔票本不算多,但也不少了,他揮手那麼一扔,漫天飛落,再加上又是大冬天,場景不是一般的壯觀。
鈔票被風吹得到處都是。
那一幕,華臻銘記了很多年,十幾個女人追著鈔票跑,秉著不要白不要的心態,一個個爭搶著,之前還糾纏傅寒聲不放的女人,一看鈔票被搶,也不糾纏他了,一邊忙著撿鈔票,一邊朝著撿錢者大喊:「那是我的,我的——」
傅寒聲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他手裡夾著煙,目光渺茫,似是在看她們,又似是沒有,他嘲諷的笑笑,他對周毅和華臻說:「真沒意思。」
回到C市,午夜夢回,他偶爾會夢見荊山墓園,夢見一個少女,夢見她清冽的倔強聲……
2005年春,春光宜人,他沒告訴任何人,驅車第一次前往南京,十幾個小時的車程,06年春節之後,他忘了C市通南京那條路究竟有多長,忘了2005年到2006年,他究竟往返了多少次,只記得每一次前往,都是一次迷茫和深陷的開始。
他對一座城執著的「自駕旅遊」整整持續了一年,它終結在2006年春節。
2006年春節,傅寒聲身為南京的遙遠來客,那天南京焰火閃耀,蕭家樓下,停著一輛車,裡面坐著傅寒聲,他無力打破蕭瀟生活中的平靜,他無法用金錢或是其它的東西來誘惑或是挾持她,所以他只能成為隱身黑暗中的客。
蕭家陽台上,蕭瀟趴在陽台上看焰火,隨後蕭暮雨出來了,他拿了一件大衣披在了蕭瀟的肩上,摟著她,兩人偶爾說著悄悄話。
後來,夜空里是耀眼的火焰,蕭瀟在蕭暮雨懷裡轉身,背對著樓下的傅寒聲,主動吻上了蕭暮雨的唇。
沒有人能抵抗這樣的誘惑,蕭暮雨繳械投降,他緊緊的抱著她,他在回吻她。
坐在車裡的傅寒聲,如遭雷擊,他猝然避開眸子,卻又在幾秒鐘之後,不甘心的死死盯著他們。
「嘭」的一聲悶響,有一道焰火劃破了長空,耀出了蕭瀟眉眼間的明媚無雙,也耀出了兩張年輕相愛的臉。
傅寒聲搖上車窗,他靠著椅背,沉沉的閉上眼睛,良久開車離開。
再次獲知蕭瀟現狀是2007年春末,蕭暮雨病入膏肓,他像是一個撿漏者,趁虛而入。他知道蕭暮雨在蕭瀟心裡是不可替代的,但他想賭一次,賭她終有一天會對一張和蕭暮雨一模一樣的臉免疫,看到那張臉,不會再難過,不會再痛苦,不會再有情緒變遷。
如果他賭贏了,婚姻永固;若是輸了……
不,他是不會輸得。
☆、日子,其實生活就是一首歌
那是一條白手帕,上面暗紋雅致,右下角繡著一個中文漢字「傅」。
傅,傅寒聲的姓氏。
類似這種手帕,蕭瀟在唐家沒少見。唐家和傅家都是家族企業,吃穿用度極盡講究,就說手帕和毛巾吧,通常都是私人定製,但凡家族成員,手帕右下角也會繡著一個「唐」字。
那條繡著「傅」字的手帕被蕭瀟放進了宿舍衣櫃裡,她平時用皮筋挽發。手帕束髮,懷揣著少女浪漫情懷,而她早已過了那個年紀,不矯情,也不文藝了。
更何況,手帕束髮容易散開,若是被別人看到,或是撿到,又該怎麼解釋呢顱?
這天晚上,黃宛之坐在電腦前登錄C大網頁,看了一會兒,發感慨道:「唐家千金又火了一把。」
…輅…
黃宛之說這話時,張婧正在浴室裡邊沖涼邊唱著歌,她唱歌可一點也不好聽,除了走調跑音,還喜歡擅改歌詞,謝雯和黃宛之曾笑話過她:「歌唱成這樣,蚊子寧願餓死,也不會吸你的血。」
「為什麼?」張婧不恥下問。
黃宛之正兒八經道:「試想一下,蚊子如果吸了你的血,發出來的『嗡嗡』聲難保不會跑調,到時候它飛回蚊子世界,絕對會被群起而攻之。」
張婧被逗樂了,她親昵的靠著黃宛之,眨著眼睛,小痞子一樣的問:「那你們怎麼不攻我啊?」
「女人何必為難女人?」謝雯丟了一句話給她。
……
黃宛之說這話時,謝雯正在陽台上和她男朋友打電話。謝雯來C市讀研究生之前,本科是在天津某高校讀的,她的男朋友叫鄒浩,專業是計算機,和她是大學校友。鄒浩大學畢業後,沒有讀研,而是和兩個同學在天津合資開了一家小型網絡公司。
謝雯獨自來C大讀書後,鄒浩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給她打來一通電話,通話時間或長或短,沒個准數,起初謝雯還會壓著聲音,後來接了幾天電話,和蕭瀟她們熟了,再接電話就不怎麼遮掩了。
有一次,鄒浩不知說了什麼,謝雯拿著手機嬌羞的笑,蕭瀟從她身旁經過,只聽到謝雯對著手機輕輕的說:「想你。」
後來晚上聊天,謝雯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和憧憬,她說:「如果沒意外,碩士畢業後,我會和鄒浩扯證結婚。」
「不立業了?」張婧打趣道。
「先成家,後立業。」
……
黃宛之說話時,宿舍里除了她,就只有蕭瀟了。那時候,蕭瀟剛把手帕放在柜子里,她和黃宛之書桌相鄰,想不看到網頁都很難。
那是周五晚上,大一迎新晚會。
C大所有大一新生齊聚禮堂,唐伊諾是當晚主角之一,女子身材纖細,容貌清秀美麗,跟之前廣告模特裝扮不同,她那晚是大學生打扮,穿著一襲白色裙子,腳踩一雙白色球鞋,舞檯燈光幽暗,唯有一束光打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