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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58:54 作者: 雲檀
「履善在院子裡,至於瀟瀟……」周曼文早晨起來並沒有看見她,想了想說:「可能還在晨跑,沒回來。」
溫月華去了院落,宿醉頭痛,步子走得慢,不時抬手揉著太陽穴,一陣口哨和鳥叫聲傳過來,未見其人,她已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襯衫,黑西褲,手工皮鞋,這是青年男子的一貫穿著。
「人靠衣裝」四個字在傅寒聲這裡是毫無意義的,商人往來,他不需要用名牌衣服來證明身份,哪怕是最廉價的T恤衫,一旦穿在傅寒聲的身上,那它就是名牌父。
別人過童年的時候,他在過少年;別人過少年的時候,他在過成年;他的人生步伐永遠比別人快了那麼一大步,所以他生來比他人現實,殘酷,也更寂寞。
這些年,有人說傅寒聲老謀深算;有人說他生性貪婪,對事業有著蓬勃的野心;有人說他對人、對事,是最有經驗的狩獵人;又有人說傅寒聲是殘忍的……
這是外人眼裡的傅寒聲,在溫月華的眼裡,他不是C市首富,心機深沉的壞男人,他只是她的兒子,一大早起床,偶爾會背手四處溜達,逗鳥為樂的大男孩。
這天早晨,傅寒聲背手站在一棵花樹下,樹枝上掛著幾隻鳥籠,裡面囚禁著幾隻品類不一的小鳥。那鳥是溫月華養的,人一旦上了歲數,就怕寂寞,傅宅大,縱使有說話的人,也難免有些冷清,養幾隻鳥,每天嘰嘰喳喳的,倒也熱鬧。
溫月華能覺察出,兒子今天心情是不錯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那個閒情雅致吹口哨逗鳥叫,他這個樣子,哪裡像是博達董事局負責人?
「瀟瀟還在晨跑嗎?」溫月華問。
傅寒聲抬頭,望著溫月華道:「早離開了。」
溫月華驚訝:「去哪兒了?」
傅寒聲笑了笑:「秘密。」
溫月華白了兒子一眼,撇嘴笑,不問了。夫妻間的事,老人家問多了也不好,由他們去吧!
這時,一輛車駛了過來,周毅下車,打開了後車門,他是來接傅寒聲去公司的。
傅寒聲對籠子裡的小鳥吹了聲口哨,驚得它們扑打著翅膀,這人笑意不變,走過來對溫月華道:「波子醒了,幫我跟他說一聲,中午他去機場,我就不送他了。」
溫月華點頭,皺眉問:「不吃早餐了?」
「不吃了。」
傅寒聲坐在後車座,搖下車窗,微笑著看母親,神色中帶著難得一見的調皮色。
「我去賺錢,給我們家溫女士買古董字畫。」
溫月華呵呵笑。
周毅開車走了,溫月華緊了緊肩上的披肩,看著早已消失蹤影的座駕,心裡卻在想:履善今早心情好,怎麼就那麼好呢?像個孩子。
溫月華不會知道,這天早晨,還有一個叫蕭瀟的女人,心愛男子剛去世不到23天,嫁給傅寒聲不到16天,卻被還是陌生人的丈夫,在一場天衣無縫的算計中獨失清白,這種憤怒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市郊,觀景別墅,蕭瀟在那裡住了將近一星期。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住,是囚禁。
別墅是全木結構,不管是天花板還是牆壁,均用原木構建,除了電器,一切遵循返璞歸真,臥室也好,走廊也罷,就連客廳里也都鋪著精美地毯。
這是一座安靜過頭的別墅,就連家具也散發著沉睡氣息,她在初次醒來的早晨里,撐著酥軟無力的雙腿,火大的撩開窗簾,她看到了最為明媚的陽光,也看到了那個惡魔口中的花海,宛如盛開在古老世界裡的玫瑰園。
她昨天穿著的衣服不見了,她的手機也不見了。
走廊里,蕭瀟穿著睡袍,披散著長發,連鞋也沒穿,就那麼赤著腳,她先是慢慢的走,然後越走越快,到最後竟跑了起來,她下了樓梯,離開了客廳,直衝造型獨特的原木大門。
四十多歲的中年保姆剛做完早餐,正端著餐盤,打算送到樓上去,她在客廳里看到衝出來的蕭瀟,於是跟了出來,見蕭瀟試圖開門,她在蕭瀟身後笑著說:「太太,您要出去嗎?吃完早餐,我陪您一起出去走走。」
那門,蕭瀟打不開。
這時,高彥和張海生也聞聲趕了過來,蕭瀟轉臉看著他們,面色森冷,聲音從牙縫間一字一字的蹦了出來:「傅寒聲呢?你們打電話讓他過來,他憑什麼囚禁我?」
高彥很為難:「太太,這不是囚禁,先生說了,您情緒不穩,沒事多出去走走,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不是囚禁?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世外桃源」,兩個保鏢,一個保姆,沒有手機,無法跟外界聯繫,這不叫囚禁,叫什麼?叫什麼——
蕭瀟氣極了,怒極了,便會發笑,她笑得發冷,
tang笑得另外三人心裡直發顫,但她笑了一陣,卻又不笑了,她恍恍惚惚的往回走,她又走過客廳,上了樓,臥室門口,她對身後三人,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來。
「滾。」
這是蕭瀟在郊區別墅的第一天,她在臥室里待了一整天,不吃飯,也不開門。高彥擔心出事,打電話給周毅,周毅又把這事匯報給了傅寒聲。
當時正入夜,傅寒聲跟C市分管經濟的高官正在吃飯,席間談起日化業,彼此談興正濃,周毅接了一通電話回來,再見周毅望著他,似是有話說,他已猜出是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