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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52:55 作者: 蔡某人
「我答應過大將軍會回來,就不會食言。如果我想走,就會告訴你我想走。」嘉柔復又垂首,兩手交握,「我回去時,發現跟我來的留客姊姊因為找我受了傷。傷口很深,她起了高熱,迷迷糊糊的說想回洛陽,她說,洛陽是她的根,死也要死在洛陽。」
說到根,嘉柔頗有些惘然,她的根到底在何處呢?很快,繼續說道:「李叔備了車,我們沒走多遠,發現她病情不妙怕是撐不到洛陽,又折返回來。我走時,大將軍說一時半刻不會離開壽春,所以,我等留客姊姊好的差不多,把她送回洛陽,就來壽春找你了。」
事情來龍去脈一說,桓行簡心頭疑慮雲消霧散,聽她提洛陽,忍不住問道:「你回了趟洛陽?」
「是,只是我沒進城。」嘉柔很誠實答道。
「你,」桓行簡似乎在斟酌話怎麼說合適,蹙眉輕笑,「你還記不記得臨走前的晚上,你都問了我什麼。」
嘉柔聞言,便靜靜凝視他不動:「記得,只是我醉了,不記得大將軍是怎麼回答的了,我問大將軍喜歡我嗎?」
「喜歡,我第一眼見你就喜歡,沒變過。」桓行簡毫不猶豫答道,「想起來了嗎?我是這麼回你的,當然,你現在問我,我還是這個話。」
他神情變得溫柔,連帶著五官的線條都似乎不再那麼峭拔銳利,嘉柔臉上紅潮本都退了,復又燒得滾燙。
一時間,默不作聲,幕籬早解下了,一頭秀髮帶著些許潮意有幾縷被汗打濕搭在肩頭。桓行簡看了片刻,上前一握,低笑道:「我讓人燒些熱水。」
拔營時,他把毌夫人給嘉柔新趕出的衣裳也帶上了,此刻,正派上用場。等嘉柔沐浴過了,清清爽爽出來,桓行簡把曬乾的手巾拿來讓她擦頭。
嘉柔扁了扁嘴,不太樂意。
「帶軍在外,我總不好像在洛陽那樣講究。」桓行簡俯身站到她身後,把頭髮一攏,輕揉起來,乾燥的巾子瞬間吸滿了水分。嘉柔抿嘴一笑,咬唇道:
「大將軍也伺候女人嗎?」
話裡有話,桓行簡立刻窺破她那點小玄機:「不,我從不伺候女人。」
嘉柔轉身瞧他,指著手巾,奇道:「那大將軍這是在做什麼?我不是嗎?」
桓行簡視若無睹,把她肩頭一扳,迫她轉回去:「女人?這裡哪有女人?不過有一匹喜歡亂跑的小馬駒,僅此而已,我給她順順毛看以後是不是能乖一點。」
嘉柔氣得回身連連搡他,力氣很大,桓行簡往後一閃,她險些撲了個空,慌亂間,抓緊了他衣領。一扯,他胸口上方那塊淡了的疤痕便被嘉柔瞧在了眼裡。
這件事,她本沒放在心上當石苞刺她胡言亂語。這會兒,心隨意動的,就勢要扒開來看,桓行簡把她兩手一捉,笑道:
「柔兒比我還急?」
嘉柔沒領會他話里意思,嬌怯怯地問道:「石苞說,他說我刺了你一刀,我刺傷過你嗎?」
不動聲色把她手拿開,整了整衣裳,桓行簡那道含著微微笑意的目光停在她臉上:「沒有,你聽他鬼扯。」
「那你身上哪兒來的傷?」嘉柔半信半疑,這塊疤,似乎很久前就有了,兩人行事時她觸到過,只當刀槍無眼不知哪回落下的。
桓行簡一筆帶過:「不記得了,」說著曖昧沖她一笑,靠近了,壓低嗓音,別有意味地垂下目光一掃她下身,「別急,晚上我好好疼你。」
嘉柔先是不解,很快領悟,臉騰地下紅了。眼見她羞答答窘迫欲逃的模樣,一如從前,桓行簡忍不住把人一攬,剛要親吻,外頭傳來兩聲輕咳:
「大將軍?」
桓行簡戀戀不捨把嘉柔一放,低笑自語:「還是等晚上吧。」他起身出來,原是清點的戰果出來。冊薄呈上,他略略一看,哼笑了聲,並不急於表態,只說句「我知道了。」
隨後,招來石苞等人,變了副神情,眉眼冷峻:「李蹇是一夜沒睡都在殺敵嗎?」說著,冊薄朝案几上一摔,「這樣的數他也敢報,不怕吃撐了他,你再去核查。」
虞松衛會快速交匯了個眼神,正想提事後封賞之事,似被桓行簡料到,手一揮,先止住了:「回洛陽再定不遲,吩咐下去,明日一早準備回京,讓毌純他們來見我。」
衛會機靈,瞄了眼稍間,已猜出嘉柔在裡頭避嫌,因此踱步出來後,笑嘻嘻對虞松道:
「叔茂,你別這麼死心眼嘛,沒看見佳人回來了?」
虞松無奈看他故作玄虛,衛會眼中精光乍泄,沖他撩了撩眼皮,道:「你等著看,李蹇毌純兩個絕不會重賞。」
這一戰,兩人奮勇殺敵可謂猛將,虞松微微笑了笑,似也瞭然,兩人並肩走了出去。
毌純等人被叫進來,無非安排淮南防務,老生常談,桓行簡併未囉嗦,言簡意賅囑託事了,只留毌純。
「屬下還沒謝大將軍臨危相救。」毌純單膝一跪,抱拳行禮,桓行簡微笑請他起身,喊出嘉柔。嘉柔本在裡間無所事事等候,外頭的對話,也都差不多聽了個遍,猛地一驚,連忙走了出來。
「毌叔叔!」她脆脆喊了一嗓子。
桓行簡噙笑看看嘉柔,又看看毌純,自己一抬腳往外走:「我就不妨礙你們說說話了。」
語落,他人倒真的利索離開了。一場大戰後,毌純眼底略有一抹青色,不過常年戍邊,久經沙場,這也不算什麼。所以,嘉柔問東問西時,溫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