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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52:55 作者: 蔡某人
一對上桓行簡那雙淺笑的眼,她不吭聲了。
忽又想起什麼,不太好意思說道:「我來看我的馬,可這兒只有曬乾的草,我能托石苞去那家豆餅賣的好攤鋪買些豆餅餵它嗎?」
被嘉柔繞的糊塗,桓行簡好笑問:「什麼攤鋪的豆餅?」
「就是郎君那匹絕影愛吃的豆餅。」嘉柔殷勤解釋,可見桓行簡是個漫不經心也聽不太懂的模樣,她心裡猛地被撞一下,似有所思。
走神間,桓行簡已經摸向她的馬,左右相看,說道:「你這馬,沒有名字,你不是最擅長取名嗎?」
嘉柔在掌心裡一掐,迫使自己散亂的思緒凝回來:「什麼?」
「我是說,馬應該取個名字。」桓行簡似乎對她的心不在焉表示不滿,擰了她一把,雪腮上立刻留了道淤痕,他忍不住又撫了撫,曖昧低笑,「你總是這般嬌嫩,禁不得碰。」
說著,嗅到少女身上幽香,心底微盪,袖管中的書函因他動作掉了出來,嘉柔眼尖,忙撿拾起來。
稍稍掃過,一雙眼又驚又喜,沖桓行簡甜甜笑道:「我爹爹的!」
他許久不曾見她這樣笑過,那雙眼,明亮極了。桓行簡心隨意動牽過她到廊下,命人拿兩個杌子來,兩人一道坐了,挨得極近,膝頭相觸:
「信是送太初家裡的,他才讓人送來。」
嘉柔動作一停,方才那個驚喜的表情滯在臉上,想了想,有些靦腆地對他說:「多謝郎君轉交給我。」
說完,垂首拆信捧起來一字一句盯著看,桓行簡抬眉,注視著嘉柔線條柔和的側顏,一縷青絲不知幾時漏出繞在潔白的頸子上。他想替人拂去,見她入神,便只是溫柔笑問:
「你父親都在信里說什麼了?」
事先,夏侯至也打算去書函給姜修,無奈他居無定所,無從投遞,只得寫信給涼州。幾經輾轉,姜修到底還是知道了嘉柔在桓府諸多內情。
可在信中,不知什麼緣故,並未提及。
只把遊歷名山大川、四海見聞一說,末了,不過尋常囑咐。
嘉柔一雙蔥管般的手上,只有涼州帶來的跳脫,一素一艷,別有風致,這么小心翼翼視如珍寶般把書函摺疊好,嘴角微翹:
「父親又走了好些地方,他有個打算,想以平生漫遊記山川河流、風土民情,再輔以地形輿圖。一旦成了,於當下後世都有益處。」
那天真神情里,有絲隱隱的自豪,桓行簡在她臉上端詳片刻,問道:「這些年,他不在你身邊,你會不會怨他?」
嘉柔輕輕搖首:「不會,父親有父親想做的事,我有人照料,兄長姊姊,還有姨母姨丈,都待我很好。」
那一副安靜淡然的模樣,惹人憐愛,桓行簡終於伸手把那縷青絲掛在了她耳後,摩挲起嘉柔的手:
「你父親,有沒有提到你我的事?」
嘉柔想抽回,被他用力握住了,她偏過臉,聲如蚊蚋:「沒有。」
桓行簡的臉上說不出是什麼神情,一笑而已,隨口又問道:「若是有一日,他來洛陽,我會去拜見他。」
說完,把嘉柔扶起移到靠背欄杆上,朝懷裡一壓,快速解了她衣帶,聽她低呼,一手揉閉櫻唇,笑道:「別怕,這兒沒人敢來,我這兩日倒格外想你。」
欄杆外,有叢枝掩映,綠影綽綽,桓行簡分明就想在這外頭要她,嘉柔驚慌不已,遽然瑟縮了下:「別呀!」
「你怕什麼?或許,等你父親來時,就真的能見到小郎君了。」桓行簡把她抵在自己胸前的手,朝上挪了挪,置在肩頭,「抓住我,閉上眼就不怕了。」
察覺到他此時異樣的熱情,嘉柔頓時怕的蹙眉,想打岔:「我父親他,他一時來不了洛陽,他現在人在壽春,正在太尉府里做客。」
桓行簡動作驟停,眉頭擰起:「他在哪兒?」一雙眼微微驚詫著看向嘉柔。
那封書函,不知幾時在兩人的拉扯中墜落,嘉柔忙伸手去夠,桓行簡已經快她一步撿拾起來,方才那份興致不翼而飛。
卻還是還給嘉柔,就著光影,把她凝視半晌,問道:「你父親他跟太尉有私交?」
嘉柔不急著回他,而是掏出帕子,一臉的自責將信封抻平又細細擦拭。看她不緊不慢,桓行簡將她凌亂衣衫稍稍一整,按住她的手,兩指捏住了下顎,迫她看自己:
「柔兒,我問你話,你父親跟太尉以前是舊相識麼?」
第46章 雁飛客(4)
被這眼神一逼,嘉柔心下怪異,答道:「我不清楚,父親常年在外結識了哪些人我姨丈都不見得清楚,更何況我呢?」
這話沒什麼破綻,桓行簡手底似是無賴至極把玩了一陣她的衣帶,忽而又繾綣笑了,點上她瑤鼻:「你給回封書函,請他來洛陽。」說罷略一思忖,補道,「我讓太傅請他來家中做客。」
嘉柔臉上驀地紅遍了,十分難為情:「不,不用,以父親的性子等書函到了壽春,可能人都走了。再有,我父親說過,洛陽是個漩渦他不願意輕易再涉足。」
「他說過這話?」桓行簡眉頭一展,瞳仁中有料峭的光,「你父親這話大有深意,不過,來洛陽做客而已,你放心,我知道你父親志不在此朝廷不會逼著他做官的。」
到用飯的時辰,他索性不走,命人把菜餚送到嘉柔的寢居來。葉頭羹、筍雞鵝、酒燒香螺等擺滿食幾,今日後廚煮的新城稻,香氣肆意,嘉柔已吃了幾回,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