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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52:55 作者: 蔡某人
    「你們看到了什麼嗎?」

    「沒,奴什麼也沒看到。」府里的家僕都極有規矩,絕不多說一個字,該瞎的時候全瞎,該啞巴的時候也全啞。

    石苞冷哼一聲:「沒看到就好,沒看到是你們的造化。」

    他眼頭活的很,親自給開了門,自己卻不進,等桓行簡抱著嘉柔抬腳進去了,他清清嗓子,道:

    「也不是太要緊的事,屬下在外面等著。」

    第19章 愁風月(7)

    說是等,更像在把關,石苞琢磨著桓行簡這是興致上來了,哦,在遼東凶了吧唧的小姑娘這會不也如小貓收了爪子,老老實實的?

    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石苞說完,轉念聚精會神回想起白天遇到夏侯妙的情形。

    屋內,桓行簡把嘉柔擱在榻上,俯下身將那秀氣精緻的鳳履一握,抬首問她:「是這隻?」

    嘉柔扭著身子不肯,臊得不行:

    「你不要脫我的鞋!」

    話說著,雪白的羅襪也一併褪下了,只露出晶瑩如玉的腳丫子,趾頭白潤,圓光緻緻。嘉柔小腿用力蹬了下,被桓行簡攥緊了,揶揄笑道:

    「看來你沒什麼大事,還能踢人。」

    他略作檢查,命她抬高了腳輕握著動了一動,專注問:「疼嗎?」

    「有點兒疼。」嘉柔雙手朝後,撐著自己。

    「你見我總跑什麼?」他笑,「這次是扭了腳,下回保不齊跌了胳膊摔了腿,再不能出門,怎麼去見你的小情郎?」

    什么小情郎,嘉柔一時不解,咬唇反駁:「我沒有!」

    「沒有?書送了,胡蒼子也送了,禮物倒真是別出心裁我說錯了嗎?」桓行簡的手在她纖秀腳踝那微微摩挲了兩下,命石苞去打盆冷水。

    嘉柔使勁蹬,無奈怎麼都動彈不了,他虎口那死死卡著自己掙脫不開。

    「蕭弼不是我的小情郎!」她不忘提這茬,少女的臉上分明在生氣。桓行簡眉頭微揚,「哦」了一聲,玩味地對著她輕笑,「對,他不是,我是。」

    這下輪到嘉柔語塞,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喉嚨那,分明苦澀得發疼,眼睫一顫,否認了:

    「你不是。」

    「我怎麼不是?」桓行簡話音剛落,石苞應聲進來,規規矩矩把盥洗的水盆一放,人又老老實實退出去了。

    再去看嘉柔,一副嚇到屏息凝神的小模樣,桓行簡笑著把手巾浸透朝嘉柔腳腕處一覆,寒意透骨,嘉柔毛髮都要豎起來了,她忍不住叫:

    「涼!」

    嬌氣得不行,桓行簡根本不理會她,只道:「敷幾次就好了,腿。」下頜一揚,示意她抬高些。

    「怎麼如此蠢笨,我讓你腿抬高些。」他微微笑看著嘉柔,她一動不動,聽著這話,仿佛人被魘住了只把嘴唇咬得鮮紅欲滴,臉色卻慘白一片。

    桓行簡起初不解,眉頭一揚忽的記起了雨夜低聲命令過的話,嗤的一笑:「你素了這麼幾日,都不想我的麼?」

    嘉柔茫然無覺,隱約覺得這並非善意,手腕子撐得久了,有點發虛,加上今日登高確實耗損體力。可腳腕被桓行簡握著,反覆冷敷,涼的她嘶嘶吸著氣,雙肩一塌,竟軟軟地朝後頭仰去了。

    杌子碰落,桓行簡眼疾手快把嘉柔攔腰一截攬在懷中,重心不穩,兩人齊齊滾在了榻上。

    彼此氣息交織著,嘉柔儼然嚇得呆住,兩隻眼竟不知避他忽閃了兩下,溫香軟玉橫壓,桓行簡心隨意動笑著點了點她秀挺的小鼻子:

    「看不出,你我還志趣相投。」

    這話雲裡霧裡的,嘉柔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麼,一個激靈,慌地要推他。桓行簡不急不慢把她手腕朝上交錯一摁,偏過頭,微微抬高了聲音,道:

    「退遠些。」

    分明是在吩咐石苞,果然,當石苞那道剛剛聽過的熟悉聲音響起,嘉柔渾身緊繃,立下哭了出來:

    「我要回去!」

    桓行簡輕笑撫了撫她翕動的紅唇,眸光往下,嘉柔一隻纖妙的嫩白小腳,無力在半空中揮踢了陣,另一隻,尚且半勾不掉著鳳頭履。他順勢抬起那隻光著的筍芽,朝她胸前一壓,手握住了,猶似把玩窄窄的初月,噙笑吟哦:

    「玉足如霜,巧趨蹌兮。他人不言好,獨我知可憐。」

    他難得顯露這一番閒情逸緻,嘉柔則嚇得渾身癱軟如泥,眼睫濕潤,眉上愁生驚恐望向他:「姊姊會知道的,大家都會知道的,我害怕……」

    「知道了又如何?」他無謂一笑,指腹捺去嘉柔眼角清淚,「別怕,你只有跟著我,才是最好的,至於別的男人沒辦法護住你。傻姑娘,你生的這麼好,嫁了尋常男人也會被搶走,到時,輾轉人手恐怕你才有的哭。」

    說完,懶得跟她再廢話,只貼著她耳畔笑:「我這裡隱秘,你大可放開了叫,再有,盡興了過後你我也可秉燭夜談,跟我講講你在涼州的趣事?我愛聽。」

    嘉柔聽得迷迷瞪瞪,只最後一句入了心,人突然機靈起來,急聲說:「你想聽涼州的事嗎?我見過很多胡人他們跟中原的人長的一點也不一樣,他們的鼻子很高,眉峰也很高……」語速極快,喋喋不休,手指忽然被桓行簡一牽引,挪到眉峰上,讓嘉柔摸他骨相,低笑問,「我的眉骨也很高,像胡人嗎?」

    他溫柔起來,嗓音清醇,加上那雙雋秀的眼就這麼專注纏綿地注視著自己,簡直像一個迷離的夢境。嘉柔幾乎被他深誘著靠近,指尖輕顫,被迫遊走在他眉宇之間,光潔的額頭兩邊鬢髮整齊,她看到他頭頂上的冠帽未除,那枚玉簪,在燭光里格外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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