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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51:42 作者: 不見三秋
要說昨夜之事,睿王確實記不大清了。只知道自己喝得迷迷瞪瞪的,應是胡硯書送自己回來的。至於後面的事,只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裡的自己回到了小時候,緊緊抓著母妃的裙擺不讓她離開。夢裡有一雙手,溫柔地撫過自己的額頭,臉頰,脖頸,身子……
憶及此,睿王不禁感到頭又開始痛了,這姑娘到底是有多不在意這男女之防啊?還是說自己在她眼裡就如此毫無出彩之處?既看了,又摸了,還能如此坦然相對,反倒顯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
但叫她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親力親為照顧了自己一夜,眼下的青影已是十分明顯,臉上也全是一副疲態,一時又有些愧疚和心疼。
遂理了理衣襟,徑直走到門前,開了門:「我送你回去!」
門外,春夏和李默一早就拾掇了來候著。此刻,兩人分別立於房門兩側,見睿王和陳凝兮起身出來了,忙迎上去。
春夏看著陳凝兮疲憊的神色,忙上前攙著自家小姐的手:「小姐,忙活了一晚上,您肯定累壞了,咱回別院吧!奶嬤做了您最愛吃的桃花酥。」
陳凝兮笑著拍了拍春夏的手,轉向睿王:「王爺身體染恙,還是回房歇著吧,送就不必了!」
想著方才已是鬧了笑話,此刻也不好上趕著去丟臉,便關切道:「也好。那你回去好生歇息,不用擔心習禮之事,我讓李默跟方嬤嬤知會一聲就是了。」
「如此,多謝!」陳凝兮行完一禮後,拉著春夏轉身往別院走。行至半途,春夏還回頭狠狠瞪了李默一眼。
看著兩人走遠的身影,睿王玩味地看向李默:「怎麼,惹惱了那丫頭?」
李默苦笑:「陳小姐這麼個溫柔貼心的人,怎麼身邊的丫頭卻如此潑辣?」
睿王繼續打趣:「知道潑辣,為何還去招惹?」
李默喚了人來伺候睿王洗漱,自己則端了屋裡的薄荷粥當藉口匆匆逃往廚房。心裡卻在腹誹:「還不是為了您的幸福考慮,這種溫馨美好的時刻怎能讓那小丫頭的大嗓門給破壞了!」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當今聖上最是寵愛睿王,這並非是空穴來風,起碼錶面上看來確實如此。
這不,睿王剛咽下最後一口薄荷粥,蔡公公便帶著皇上的賞賜和口諭來到了王府。
「奴才見過王爺!」蔡公公行了禮,指著小太監們手裡端著的一應賞賜,恭敬道:「皇上聽聞王爺感染風寒,特命奴才帶了些上好的藥材來。皇上還說,陳小姐襲陳老衣缽,又身處王府別院,可就近照看王爺。至於習禮之事,方嬤嬤言陳小姐蕙質蘭心,該會的已然都會,自然就不用再教了。過會子,奴才會與方嬤嬤一同回宮。」
睿王慢條斯理地漱了口,又拿起巾帕,擦了擦嘴,才瞥向蔡公公:「行了,本王已知曉,你先回去替本王謝過皇兄,待本王病好了,再入宮親自道謝。」
見李默收了賞賜的珍貴藥材,又去別院傳了方嬤嬤,蔡公公躬身又行一禮:「那王爺好生養病,奴才就先回宮了。」
待送走了蔡公公,睿王捏起一株上好的人參,仔細端詳:「皇兄這是自個兒蠢呢還是認為我蠢呢?他對本王府內之事知道得如此詳盡,也不知道遮掩幾分,巴巴地一大早就來告訴本王,真有意思!」
「王爺,您現在身子虛,不宜動怒。」
被認為「身子虛」的睿王很是不高興:「不就是一點小風寒,瞧你們一個個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患了什麼重症。」
將手裡的人參扔向李默:「把這些藥材送去別院,本王用不上。別說本王沒提醒你,就你這張嘴,也別怪春夏潑辣了,是個人都得氣跳腳。」
李默捧著手裡的人參,欲哭無淚: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陳凝兮回別院後,沐浴更衣,簡單吃了點東西,就上榻補眠了。待一覺醒來,已是正午時分。
腦子昏昏沉沉的,身上也乏力的很,怕是昨日夜裡受了涼。
喊了春夏進屋梳洗,見春夏悶悶不樂的,按壓著太陽穴問道:「何事令你不快?」
春夏扁了扁嘴,甚是氣憤:「還不是那個李總管,攔著我不讓見您。一心想著他家王爺,卻不想想小姐您有多疲累。而且雖有婚約,但孤男寡女的,總歸還是會有損您的清譽。」
「噗嗤」,陳凝兮一不小心笑出了聲。
春夏更惱了:「小姐,您還笑!」
「好了好了,沒什麼大不了了,也值得你如此在意。」
其實,陳凝兮並非是笑話春夏,而是因春夏之言,想起了晨間睿王一絲|不掛的窘態。想必睿王長這麼大,還是頭一遭遇見這種事,呆愣愣的模樣實在好笑。
當時只覺得尷尬羞臊,現下想來卻是十分滑稽,一時沒忍住也就笑了出來。
邊梳洗著,春夏又將蔡公公所言和李默送藥材過來的事說了。末了,才說了句:「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拿藥材來給您補補。」
陳凝兮無奈地笑,這丫頭真是被自己給慣壞了,在王府里都敢甩臉色,這性子日後可真得找個溫和的男子嫁了才好。
第一章 謀劃
既是皇上的意思,睿王倒也安安單單在府里養了幾日病。
其實,睿王說得並沒有錯,這點小風寒,還真不算什麼。睿王身體底子好,吃了兩日薄荷粥,便已大好,奈何在這睿王府里,宮裡的眼線太多,即便嘴裡已經淡出鳥來了,睿王也得裝模作樣地吃那寡淡無味的薄荷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