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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48:51 作者: 余塘
周氏大喜,懨懨的臉泛起神采:「那這錢我們就」
「慢慢還,」簫弘光狠瞪周氏一眼,太清楚妻子的貪婪了,趕緊道:「你們二房真是出息了。放心,這個錢大伯會按錢莊的制度還的,絕不拖欠你們。」
只能說妻子眼光太狹隘,若白得這二十兩銀子,卻讓二房再次對大房離了心,那就得不償失了。
穀子沉甸甸的垂頭彎腰,灌漿期已至,離秋季秋收沒幾日了。
簫清羽這幾日愁眉不展,頻跟好友蔣舟、裴承志相聚,每次回來臉色愈漸沉重。跟蘇家合作的事不知不覺到了結尾,很多事要結束,很多事也要隨之開始……
他這樣,秦蓁只當不知曉,並未主動提起過什麼。
秋雨綿綿,窗扉洞開的窗前,雨珠自房檐落下,墜落地面漾開蝸牛殼一樣的漣漪,空中織就成大片的朦朧雨絲。
秦蓁倚靠在窗前觀這場雨景,耳邊是雨打芭蕉葉的叮咚,鼻邊飄著濕潤的木樨香。
背後有一股熱意靠攏,徐徐將她緊貼,驅走了秋雨的冷嘲,也調走了她所有的感官。
秦蓁軟下脊背,溫順的往後靠。
簫清羽偏頭蹭她耳垂,蹭了幾下就想親,親了幾下輕輕咬,對她永遠愛不釋手。
「十月初一是你的生辰,想要什麼禮物?」他貼著她耳朵問。
「想要你陪我看今年第一場雪。」
他沒想到她輕飄飄一句話,會將他近日的隱瞞全部擊碎,直擊入他的心臟。
簫清羽呼吸發緊,臉頰的弧度緊繃成一條有棱的弦,手僵硬的鬆開她的腰,轉過她肩膀:「你都知道了?」
秦蓁第一次對一件事態度不明,眼神灰暗無芒,沒有她一貫的主張傲然。
沒想到這麼久了,他猶豫不決,她也沒好到哪去。
秦蓁抬眼,淺淺的微笑,轉了話題:「換個禮物吧,我想跟你一起收割麥子,這回不許再推開我,不讓我幫忙了。」
簫清羽嗯了一聲,張臂擁她入懷,彼此錯開臉看不到眼神的剎那,他痛苦閉目,呼吸輕緩綿長。
雲山村有乾田的人家不少,到了收麥時節,大夥卯足勁爭先恐後開始收割,好搶占到曬麥的場地。
收割之前先磨刀,熟稔的老手,一茬子割到底,一溜兒的像踩著滑板走,有橫掃千軍的氣勢。
簫清羽就是這方面的熟手,他半刻鐘割下一長排,秦蓁在後頭牙牙學步的跟著,效率慘不忍睹。
她戴著薜荔衣帽抵擋日光,直起腰歇氣時,看到一個有趣的景象,有人割的麥地不走心,像狗啃的一樣,參差不齊。
反觀他們自家割的半塊麥田,齊茬的一刀斷,放眼望去,就像在土地上鋪就一塊平整金黃的地毯,賞心悅目。
第66章
割的時候不是一味的動刀,還得即時將割下的作物綑紮,一般都是就地取材,兩搓麥子反擰打結,尾端漂亮的藏到裡面,就成緊實的一卷,便於抱運到麥場去曬。
曬麥要趁日頭盛的時候曬,下雨天黑都得及時收麥,見水變潮的麥子會發芽長霉,幾日的辛勞功虧一簣。曬麥的時候家家戶戶的麥子相連成一大片,場面壯觀。
麥子徹底曬乾後,用牛繫著石磙對麥場碾壓,迫使麥殼穀粒分離。之後便對混作一堆的殼粒進行揚場,利用風力和重力,吹開麥糠和麥粒。
揚場是個技術活,將麥堆翻得直上直下是分不出來的。總之老手用木杴朝天一揮,落地後就可見純粹飽滿的穀粒落到了另一邊。
簫清羽這回為了帶秦蓁玩,沒有請佃戶,雖只有兩個人做,因為田地少,還是先於別家,揚場後將穀粒裝袋,交了租子,一年中最難熬的這幾天,被他們兩個像玩樂似的打發掉了。
簫清羽擁著秦蓁坐在田埂上,看別家還在收麥。
偏西的暖陽照在他們身上,染成和麥地一樣的金黃。
簫清羽眼前最清晰奪目的,就是秦蓁臉頰到脖頸的雪白肌膚,像蔥蘢山丘的一抹覆雪,不能說山丘的景色不美,只是雪太罕見吸引視線。
簫清羽把她頭上的斗笠壓下一些,趁沒人看過來親了她一口,心尖頓時沁涼如飲仙露。
「這幾天累嗎?」
秦蓁愜意的眯眼,搖搖頭:「以後每年秋收我們都自己動手好了。不過,收稻子我不來,知道為什麼嗎?」她語氣陡然轉冷。
「因為,」簫清羽狡黠的壞笑,借著秋季寬大輕薄的衣裙遮掩,探手從她上衣下邊鑽進去,披雪衣斬紅帳,直入那深藏的溫柔鄉里,捏她緊緻的隆起把玩,「你的每一寸地方都是為夫的,豈能餵了水蛭。」
秦蓁騙不過他,反遭他調戲,求饒的嚶嚀低語:「別,好多人呢……」
簫清羽放鬆了力道,卻不舍離開,手指細細的摩挲,一壁瞭望廣闊麥田:「在金陵城中,有大片果園也到了收成的時節。在果園的周圍,還有桑田……」
秦蓁默然,黯淡的垂下眼眸。
「今年的雪,我們第一次要經歷的第一場雪……」
「噓,」秦蓁既下了決心,即使強顏歡笑也不願拖泥帶水:「雪以後還可以看好多次。今年的第一場,就算了吧。可是你能跟我說說,為什麼要選擇去那麼遠的地方嗎?」
簫清羽不用想她怎麼知道的,她聰明,想打聽什麼事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