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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48:51 作者: 余塘
「你個掃把星,一回來爹娘就相繼的病倒,都怪你!」
「現在先讓大夫安心診治吧,讓外人看我們內訌也不好。」秦蓁皺眉試圖解開她揪住自己衣襟的手。
被馮氏一喝,周氏嚇得直接手鬆開了。後來聽大夫問起事情的經過,聽馮氏說起,秦蓁才知道周氏這會怎麼這麼心虛聽話,還想找個人當替罪羊,禍水東引。
事情起因,簫弘光私自翻找出了簫振一套最珍愛的茶具。茶具稍貴,汝窯出場,八盞一壺,秦蓁得見過一回,是簫振拿出來清洗,但沒看過他用來泡茶,可能過於珍視的原因。簫弘光這次以家中沒錢買筆墨為由,竟然私自撬開了柜子,取走茶壺,被簫振在門口抓到,爭執了一番,簫振抓不住簫弘光,被他溜走拿去賣。過不久簫振就病倒下來。
聽馮氏訴說的聲嘶力竭,周氏訕訕,低聲爭辯:「也怪爹太小氣,不就賣來周轉一下嗎,等我們書翎有出息了,多少套茶具都給爹買來。」
郎中問完事情始末,搖頭嘆息:「病人這是肝失疏泄,氣機郁滯。恕老夫無能為力,心病還需心藥醫,」郎中收起診箱,背到肩上:「找到那套茶盞,病人的鬱結才能散開,我再開幾副疏干理氣的藥配合治療,就無大礙了。老人家的病不好耽擱,不然……有性命之憂,你們儘快找到東西才好。」
馮氏聽了幾欲栽倒在床前,除了叱罵幾聲畜生,無能為力。
周氏看了秦蓁一眼,秦蓁默默走上前,把診金跟藥錢給了郎中,拜託周氏跟去抓藥。
秦蓁獨自出門,正想去尋一個人,那人就滿面春風的迎上來。
秦蓁攔過去:「大伯。祖父因為你病倒了。」
簫弘光僵住,結合剛剛的事情,他不難猜到簫振是為了什麼病倒,完了,這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了。他走之前看老爺子還硬朗的同他爭,沒想過會這麼嚴重。
秦蓁蹙眉問:「那套茶盞你賣到哪裡了,當鋪?」
簫弘光說:「我半路遇上村裡的裴夫人,她……」簫弘光回憶著,覺得奇怪:「她說原來是簫家賣的東西,她非買下來不可。然後就花了一兩銀子買走,叫小廝給搬回家了。」
「錢呢?」
「錢,錢用掉了啊。」
簫弘光這個時候還支支吾吾,沒有贖回的意思。
秦蓁沒再理會他,匆匆往裴家方向去。裴夫人說那話,顯然因為上次的事情把簫家全家都記恨上了,或許無意間從什麼地方得知茶具的重要性,還是出於別的什麼心理,才想買下來。
秦蓁到了裴家,讓奴僕通稟,沒受到什麼阻攔,就進去見到了裴夫人。
闊別多日,裴夫人眼中的憎意不減反增,犀利的打量著秦蓁,說起:「誰不知道簫家老頭子有一套寶貝茶具,誰都不肯往外借,早些年逮著人就炫耀。我猜你們會要回去,但沒想到這麼快。更沒想到,來的那個人是你呀。」
原來簫弘光奇怪的是不知裴夫人跟他們有何恩怨,巴掌大的村落藏不住秘密,那套茶具的事情裴夫人早就有過耳聞。
秦蓁端莊的見過禮,解釋道:「我家祖父因此事病重,危在旦夕,還望裴夫人不計前嫌,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將茶具賣還給我。」
裴夫人略慌,這弄不好出了人命,豈不被村民戳脊梁骨說她刻薄惡毒。但她又不甘心,縱然眼前這位不是始作俑者,上回事情卻害她丟了大臉,她得想法子為難一下。
裴夫人眼睛瞄來瞄去,瞄到秦蓁掖在腰間的一方素帕,上面用淺色絲線繡了幾簇空谷幽蘭,乍一看素淨過頭,但她離得近,仔細甄辨,上面的蜀繡繡法簡直活靈活現,是難得佳品。
裴夫人素愛蜀繡,當即道:「把你身上的手帕給我,茶具就還給你們。」
秦蓁用手擋掩了下,臉色微白:「這繡品不值錢,不如我出二兩銀子,跟您買回。」
裴夫人不喜討價還價:「不換就走吧。」
那邊的簫振等著救命,秦蓁微咬唇,將絲帕取了下來,言明:「手帕這東西,時常都會換新的,夫人也不會用它許久。我只答應借夫人觀賞一個月,並再還上一兩,懇求夫人答應。」
裴夫人見她緊張這絲帕,故意為難:「一個月怎麼夠,半年吧。」
做生意就這樣,討價還價,但事不過三,再說下去,那邊等不及,吃相也難看。
秦蓁答應,並提要立字據為準,兩方各保存一份。
裴夫人感到麻煩和驚訝:「一張手帕而已,用得著斤斤計較嗎。」
秦蓁猶疑不定,不知該不該說實話,話到了嘴邊,又是瞎扯:「手帕這等貼身之物,不妥善處理好了,萬一裴夫人遺落到什麼地方,被別的男子撿了去,豈不平添誤會。」
裴夫人暗罵這個心眼多的,不過說了這麼大通,東西不到手心頭哪能舒服,也不在乎立個字據了。
秦蓁緩慢的簽下了字,還是不放心,走之前頻頻回頭望被裴夫人把玩的絲帕。
她不能相信,那一紙契約,能威脅到裴夫人什麼,如果裴夫人玩壞了賠償,再多銀錢也賠償不起。
「裴夫人,繡帕是我母親遺物,半年後我勢必要取回的。勿要有損壞。否則,我難保做出什麼事情來。」
秦蓁丟下這句話就走了。她還是習慣於以強力威脅人。
在老爺子眼中心愛的茶具,竟被裴夫人隨手賞給了管家。被拿回到秦蓁手中時,茶壺茶杯都有黏著的茶葉梗。秦蓁想把茶具洗乾淨再送去給簫振,回到家後逕自先去了廚房。她把茶具端放在灶台上,揭開水桶蓋子,裡面只剩淺淺一層水。沒辦法,秦蓁提了木桶去外面井邊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