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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48:51 作者: 余塘
    將衣帶紮緊,秦蓁選了棵有鳥巢的樹,開始往上爬。

    簫清羽在底下看呆了:「你會爬樹?」還挺靈活。

    「嗯,家裡有樹,不過沒這裡的茂盛密集。我很少出閨閣,對這裡景致十分感興趣。」

    簫清羽嘴角莫名翹了翹。鄉野山村竟有讓大小姐納罕的地方。

    「忘了提醒你,你還是回去找根木樁削木杵,當作給爺爺的壽禮吧。就是捶腿捶背用的。」

    簫清羽憑想像,也知道是什麼,問:「我先掏鳥蛋再回去。」

    「不用,這裡交給我了……啊!」

    她手剛伸進鳥巢里,老鳥撲騰趕回來了,尖嘴兒胡亂戳。

    剛誇下海口的大小姐一腳踩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餵你。」

    簫清羽張開雙臂,前胸被大小姐脊背猛地一頂,貫沖的力量讓他站不穩身形,抓著她手臂齊齊栽倒。

    他為肉墊,在下面。

    秦蓁趕緊從他身上往旁邊滾,爬坐起來,驚魂未定,又羞又窘:「你沒事吧?」

    簫清羽揉了揉胸口,從地上一躍而起。

    他沒說話,一起身就去爬樹。像猴兒一樣矯捷的躥上去,將整隻窩端了下來。懷揣著鳥窩,在離地還有小段距離,縱身跳下,穩穩噹噹立在地面,朝她遞去鳥窩。

    「?」秦蓁沒反應過來,疑惑的看他。一雙被驚嚇到的瞳孔還在瑟縮顫動。

    簫清羽揚起眉梢,嘴角絲絲笑意瀲灩:「幫你報仇了,別哭鼻子。」

    她愣了會,下意識窘迫的側過身,摸了摸乾涸的眼角。

    這男人,救了她也不會說討好的話,爽朗豪放中又有著獨到的細膩……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秦蓁接過一窩鳥巢,盯著裡面一顆顆凌亂密集的卵蛋,想到方才凶人的大鳥,她壓下莫名想笑的唇角。

    「時間不早了。你,還一起跟我去河裡抓魚嗎?」

    大小姐鳥蛋都掏不到,但簫清羽覺得她模樣挺有趣,想邀她再去抓魚。

    秦蓁搖頭,抱著鳥窩:「不了,河裡太涼我不想去。我回去做飯,你不用抓太多魚,大點的三四條夠燉湯喝就夠了。早點回來吃飯。」

    「哦……女子不能沾涼的,不好生養。」他想到阿奶在飯桌上提過的一句。

    秦蓁睫毛顫了顫,沒有答話,也沒有去看他,轉身飛快走了。

    家裡能拿得出像樣的食物的確沒有,難怪簫清羽發脾氣。秦蓁從庫房裡取出平日家中不捨得拿出的白面,和上了不大不小的一團,放在木盆里用布蓋上等它發酵。這段時間,秦蓁洗了手,去臥房裡挑了兩雙這幾天剛納好的鞋墊,找鄰舍換了個幾顆雞蛋,附近沒辦喜事染紅雞蛋的,她就用白雞蛋湊合了。

    鳥蛋和魚都是用來吊湯味的,沒點肉腥味菜怎麼做都不香。

    準備好了主餐食材,秦蓁就搬了小凳子坐在灶邊,用小銼刀給麵團加工。

    外邊,簫清羽也架起了刨木工具,砍來一根難得的黃梨木,在刨刀上打磨光滑。

    簫振背著手兩頭晃悠,看兩個小的為他的壽事熱火朝天的忙著,管他們做什麼都很開心。

    他轉悠到簫清羽身邊,瞧了瞧,道:「大小子,這是黃梨木啊,你要做什麼家具嗎?太浪費了。」

    浪費了嗎,看向地面一堆木屑,簫清羽心思微動。他隨即給大木塊削成小木塊,中間留最大一塊做木槌,邊緣被他切割成小塊小塊的。

    簫振更加看不明白了,外邊切那么小一塊,連根凳子都不夠做的,拿來幹嘛使?

    午時準點開飯。

    香噴噴的蛋花青菜湯、水煮魚蘑菇湯,還有幾個炒得精緻的小菜,桌子中央一盤動物形糕點卻完全吸引了全家人的視線。

    簫振隨手拿起一塊打量,是一隻活靈活現的龜!

    整塊糕點呈扁圓柱狀,花樣是用小刀刻成凹線的紋路,紋路里撒了黃麥粉,看上去黃白相間,一目了然,栩栩如生。

    「恭喜爺爺,拿到了龜,龜可是很長壽的動物。」秦蓁恭賀道。

    簫振開懷大笑,又指了盤子裡其它動物:「那我拿到這頭老虎怎麼說?」

    「那就代表爺爺生龍活虎,健康平安啦。」

    「哈哈,你這孩子。」

    秦蓁縴手繞過一圈盤子,介紹道:「這叫百獸來朝,它們都是來為爺爺賀壽的。」

    一大盤子堆疊在一起,總共三十幾隻動物,說是百獸來朝也不算誇張。

    兩位老人被逗笑得合不攏嘴。馮氏點頭讚許:「好,話好,心意也好。我們這麼老了,可算享一回媳婦的福。」馮氏偷偷拭掉眼角的濕潤。

    簫清羽也適時奉上自己的禮物:「誒,我的壽禮就被比下去了。給,祝爺爺萬壽無疆。」

    「你們的心意爺爺都喜歡。」簫振和藹的接過來,當場打開。

    「木槌啊,這心思不錯,難怪藏著掖著不讓我瞧。」

    簫振拿出木槌,先往老伴兒肩上敲了敲。

    簫清羽道:「有些木茬子沒清理好,你們小心點用。等下一場趕集我去鎮上,找人上一層蠟。」

    這一場壽宴吃得眉開眼笑,老兩口是打心眼裡開心。

    簫清羽前十八年,算五歲懂事,都沒見過爺奶這麼高興。晚上,又是大小姐抹香膏的時候。一柄木質小玩意兒被簫清羽捂在被窩裡,都快被捂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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