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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43:31 作者: 度闌
    只見裡面被褥凌亂,隱約露出一條健臂,怎麼看也不像是姑娘家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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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回到正廳,前武林魁首胡越被安排坐在劉槐身邊。不同於胡飛興的耀武揚威、處事高調,他一頭白髮,衣著簡單而質樸,神情更是十分溫和,看上去就像個無害又慈祥的普通老人。

    胡越英明一世,在任期間更是處事公正、剛正不阿,獲得無數擁躉。

    按理來說,他怎麼也不可能教養出胡飛興這樣的兒子,這事若要細究,卻要牽扯到一件舊事。

    胡越本有二子,他向來對大兒寄予厚望,平日裡管教甚嚴,結果大兒成年後嗜好吸食五食散,他怒火三丈,強關了大兒禁閉,大兒在此期間藥癮發作,內功走火入魔,就此暴體而亡。

    那日之後,胡越便一夜白頭。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對大兒心存愧疚,他對自己的幼子一改嚴厲的作風,幾乎是有求必應,幾近溺愛,這才讓胡飛興養成個無法無天的性子。

    胡越滿懷歉意的給劉槐倒了一盞酒,「聽聞那不成器的最近惹了麻煩,又勞煩你了。」

    「胡前輩,」劉槐嘆了一口氣,「你若一直放任他,只怕有一天他要闖出大禍。」

    胡越苦澀的搖了搖頭,「不說這個,我們喝酒、喝酒!」

    正喝著酒,一個丫鬟忽然上前在劉槐耳邊耳語了幾句,劉槐登時變了臉色,胡越關心道:「怎麼,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劉槐像是才想起胡越來,眼中閃過厲色的望向胡越,「前輩,此事還與你有關,你得隨我一同去一趟。」

    胡越雖是滿腹疑惑,但見劉槐神情緊繃,便知事情緊急,連忙肅容站起,隨著他一同匆匆離開。

    卻說李夫人瞧見一個大男人躺在床上,當下放聲大叫,義正嚴辭道:「哪裡來的歹人,居然敢跑到這裡來撒野!」

    「嘶~」被她這麼一喝,胡飛興醒了過來,他先按了後腦,隨即從床上坐起。

    「飛興?」李夫人自認自己演技逼真,驚訝的表情更是做得恰到好處,宋夫人的表情果真像是猜到了什麼,正在痴想著要是劉家女嫁到自家會如何,門突然被人推開。

    「咦,這廂房何時如此熱鬧?」學爾和子奚各提了一個花籃走進院中,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房間內的混亂,淺笑道,「見過李夫人、宋夫人。」

    「劉、劉姑娘!」李夫人揉了揉眼睛,瞬間結巴起來,「是你?」

    「不是我又會是誰?」學爾笑嘻嘻的歪頭,李夫人不敢置信的望向床榻,胡飛興眸光閃動,臉上閃過狠戾,即刻掀開了被子,露出了睡在里側的施施。

    他的神色變幻莫測,一雙手如鷹隼般狠狠的撅住她的肩膀,「怎麼是你!」施施幾乎是瞬間痛醒,驚呼出聲。

    李夫人一見如此情狀,哪還不知道計劃失敗,一下子臉色灰敗,而一旁的宋夫人則把眼睛瞪得老大,心道此事不簡單。

    學爾拍了拍掌,吸引了一旁丫鬟的注意力,「還愣著做什麼,快把我爹娘請來!」

    丫鬟瞬間有了主心骨,「是。」

    --

    胡越跟在劉槐身後走進廂房,一眼便發現頭髮散亂、衣衫不整的小兒子,旁邊還站著一個同樣髮髻散亂的姑娘。

    想到他這兒子平日風流,素來又對劉槐十分不滿,再聯想到今日劉府大宴賓客的原因,他電光火石間明白了什麼,立時大驚失色的直衝上去,劈頭蓋臉的打了胡飛興兩巴掌。

    胡飛興愣住,李夫人極有眼色的上前來拉胡越的衣袖,「老爺,他知道錯了。」

    「混帳!你今天又做了什麼錯事!」胡越怒髮衝冠,難免帶上一絲上位者的氣勢,竟讓囂張的胡飛興也感到膽怯,他砰的下跪,膝行著抱住了胡越的腿,「爹,你信我,我什麼都沒做。」

    胡越並不相信,他朝劉槐抱了下拳,「劉兄,我兒釀成大錯,任憑你處置!不知這位姑娘……」

    宋夫人還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裡吃瓜,聞言笑道:「胡大俠,恭喜你又多一位兒媳。」

    岑寶琴此時才到門口,聞言簡直氣血翻湧,正當此時,卻聽到裡面的學爾嬉笑道,「可不是麼,胡少俠,你既然這麼喜愛施施,君子有成人之美,你何必如此著急?」

    岑寶琴一下子鬆開了捏緊的拳,心下大定,但仍繃緊了臉皮邁進門檻。

    「娘!」學爾笑眯眯的望著她,「你來了。」

    岑寶琴點了下頭,「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不需學爾開口,宋夫人便嘴皮子利落的描述起來,胡越這才知道這姑娘原來不是劉家的小姐,而是一個丫鬟,登時緩了口氣。

    兩家都不想把此事鬧大,於是一通協商,當天便把施施塞進一頂軟轎,連夜送到了胡府。

    雖然此事隱秘,雙方又儘量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兩個主人皆在中途退場,誰人不會回過味來?且有了宋夫人,江湖中自然免不了風言風語。

    思邪在客棧就能聽到各人在興奮的談論,「哎~那胡飛興,那叫一個色中餓鬼!」

    「聽聞他飢不擇食,竟在別人院中就做起那當子事來……」

    「聽聞他原先的目標可不只是屈屈的丫鬟……」

    知慍移了眼睛,望向子奚和有君,「怎麼回事?」

    有君吹了一聲知哨,摸摸鼻尖,「還能怎麼回事,有情人終成眷屬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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