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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43:31 作者: 度闌
是麼?
她垂眸撩了片路邊的葉子,湊到唇前吹響旋律,正是他剛才所唱的曲調。
他先是一頓,隨即彎起了笑眼,唱得更為響亮。
思邪挑起了眉,「你這次頭不暈了?」
她只好停下來回答,「可能這車確實不錯,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正要再吹葉笛,子奚翻出她之前的葉子牌,「要打嗎?」
知慍遞了話梅過來,「吃一點?」
一來二去,她徹底放棄了吹笛。
有君唱了一會,狐疑的撐起身,便聽到前面車廂熱火朝天的打牌聲,忍不住叼了一根草咬了幾下,「可惡!」
沒過一會,他們就到了西郊,幾人挖開土把棺材搬上四輪車,學爾探身上前,「等一下。」
翠奴暫且完成了體力活,便拔了些草餵騾子。
學爾從那豁開的口子裡取出了一錠金子,翻到背面,果真有字。
知慍的臉沉了下去,「劫官銀乃是殺頭的大罪。」
「這是官銀?」有君一時大驚,「莫不是我們弄錯了人?」
學爾抿直了唇角,「如果我說,這或許是閣主有意為之呢?」
「嗯?」子奚眨了眨眼,「你是說,閣主本就是想讓我們成為亡命之徒,只能供他驅使?」
思邪擰了下眉,哼了一聲,「他還想讓我們取人首級呢,若是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先取人性命,便是罪上加罪。」
有君環起臂,「你們為什麼不想想,也可能是閣主同樣受人蒙蔽呢?」
「蒙蔽?」學爾搖了搖頭,深呼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太小瞧了閣主,他比我們年長這麼多,論起心眼,會比不上我們?」
有君還待再辯,她扔回官銀,「你們不知道七星閣臭名昭著,一旦我們承認是七星閣的門人,就是人人喊打的邪門歪道,這次,恐怕是閣主想讓我們同七星閣綁在一條船上。」
「臭名昭著?」思邪抬起眼,「你一向跟我們在一起,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子奚微睜眼睛,「昨天晚上?」
她不甚自然的揮了揮手,「當然不是,你們也想得太多了吧。」
子奚肯定的眯起眼睛,「沒錯,就是昨天晚上。」
這下幾人都凝向了她,一臉從實招來的表情,她渾身一僵,垂下肩膀,「好吧,昨天你們離開之後,我是遇到了一個江湖人。」
有君眼珠一轉,倒是有了些興趣,「他說了些什麼?」
子奚盯緊她的表情,像是隨時要分析一番,而思邪揚起下巴,斜睨了她一眼,她只好把昨天的情況挑揀著說了,「……你們也瞧見了,他根本奈何不了我啊。」
她彎起臂,捶了捶上面幾乎沒有的肌肉,「我也是很厲害的好嗎!」
知慍抱起刀,眼神冷凝,「最好是這樣。」
思邪扯了下唇,隨意勾起腳,她立刻下盤不穩的趔趄幾步,思邪毫無感情的拍掌,「果然厲害。」
子奚不甚贊同的抿直唇角,「太危險了。」
「就是,」有君撅起唇,「萬一他懶得跟你廢話,你可是連下毒的時間都沒有。」
翠奴此時餵完了草料,也過來湊熱鬧,跟著點頭重複,「危險!」
「不會有下次了。」子奚垂下眸。
見氣氛瞬間降到低點,她立刻舉手投降,原地轉了一圈,「你們看,我現在可是一點事都沒有。翠奴,你餓不餓?」
翠奴摸了下肚子,捧場的舉手,「餓了!」
「我們一起去找點東西吃吧。」她逃似的抓住翠奴的手,「走,我們去前面瞧瞧。」
見兩人離開,思邪輕皺眉頭,「昨天?」
剩下幾人的目光移向了她,她繼續說道,「昨天回房,翠奴說房間裡有血腥味。」
「她沒有受傷,」知慍肯定道,「那就是那個闖入者受的傷。」
「很有可能是昨天你砍傷的那個人。」子奚捏著下巴,幾乎是瞬間推導出結果。
有君倒沒有討論的興致,他的目光轉向棺木,眼睫失落的垂了下去。
他聲音低落的問:「這怎麼辦,運回七星閣?」
思邪嗤笑一聲,「怎麼,將錯就錯?」
知慍雙眉輕鎖,「還不如等。」
「等?」思邪挑起眉。
「等有人過來調查,」知慍抬起眸,「彼時順手推舟,只要料理乾淨,查不到我們頭上。」
子奚的目光凝向樹梢的白鳥,手指搓了搓,「只怕閣主不會給我們這麼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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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閣,一隻白鳥撲騰雙翅飛向天空,侍女將收集的情報遞給閣主。
閣主攤開白紙,他輕揚起唇,「有趣。」
摸了摸茶杯邊沿,他抬起眸,「傳我令,就讓他們去取那老狗的項上人頭。」
侍女斂目垂頭,低低應了一聲,「是。」
他飲了一口茶,輕輕敲著桌案,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朦朦朧朧間,他像是回到幼時,「你與你的爹娘只能活一個,只要你殺了他們,我饒你一命!」
他的手上全是血,匍匐著抱住了對方的腿,「我殺了,求求你,求你饒我一命!」
「哼,此等不忠不孝之徒,殺了也不可惜!」
眼前一片紅光,他無意識捏碎了杯子,碎片割破了他的手,他卻像無知無覺似的繼續緊握,直到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