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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43:04 作者: 左攬雀尾
稍時,樓西月與那群人迎面相遇。
雙方皆是蒙面,數量並不對等,明明是多對一,卻都頗為詭異的對視沉默了一瞬。
敵方殺手的那位領頭人很快反應過來,抬手一揮,動作還未落下時,已經被樓西月輕巧的摸了脖子。
夜色之中,一場無聲的殺戮正悄然進行著。
片刻鐘後,樓西月面無表情的將那群敵方殺手堆在黑暗隱蔽處。待到她消去身上味道後,潛行至其中一個營帳外。
樓西月潛入營帳的姿態很隨意,她深知以柳雲狂的武功,無論做再多的技巧與努力,在絕對的敏銳前,都是無用功。
她來試探柳雲狂此時的實力!
營帳中,柳雲狂正坐於案桌前,手中握著一卷書冊。燭光照映下,顯得他面容淡靜,俊美異常。
轉瞬間,樓西月便從營帳門口躍至柳雲狂近前去。手腕翻轉間,袖中刀刃滑出,被她握在手中,朝著柳雲狂脖頸間揮去。
柳雲狂手中握緊那書卷,驀然抬起,用以抵擋她揮去的刀刃。
樓西月早有預料,一腳踹飛了案桌上的各類書冊去擋柳雲狂的動作。與此同時,她原本揮向他脖頸間的刀刃翻轉間,砸落下去。
柳雲狂握著那書卷的手腕被刀刃沒入,深刻見骨!
兩人交手的速度極快,轉瞬間過招上百。
此刻在營地中,柳雲狂若是不想暴露其他身份,必定不好大肆出手。
樓西月根本不怕暴露出來,早在上輩子,為了金盆洗手的那一日,她一直所學的都是兩套武功。
一套是雲宮中每一個殺手都要學的武功,而另一套則是她自己從別處獲得的武功招式。
營帳內已經逐漸有嘈雜的聲音響了起來。
樓西月此行是為試探柳雲狂此時武功深淺,試探過後,她在樓玉衡以及其他士兵來臨前,抽身離開。
「先生!」
樓玉衡匆匆走進柳先生的營帳內,聞到一股血腥味後,立刻讓人去請軍中大夫過來。
軍中大夫很快來到營帳中,替柳先生包紮著傷口。
此前,在士兵巡邏過程中,已經有人發現了堆在某處營帳後面的那群屍體。
望著柳先生,樓玉衡下意識問道:「先生可曾看清那人的面容?」
柳雲狂緩緩搖頭,作答道:「並未看清那人。」
若非是在此處,他又怎會束手束腳?
樓玉衡陷入沉思之中,今日來的殺手因是兩波人。那群被已經解決的殺手應是同白日裡那群殺手為同一個地方派出來的。
那前來刺殺柳先生的殺手,又是誰呢?
柳先生不過一介文弱書生,也有與他有深仇大恨之人嗎?
另一邊,樓西月悄然出了營地,甩開身後追兵,走至一處小樹林,才驀然間栽倒在地上。
過了許久,有月光照進林間。
借著那月光,樓西月攤開手來,看見了掌心間那道血痕。
她什麼都記起來了。
曾經在的記憶,以及後來又失去的記憶。
樓西月抬了抬手,碰了下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不知在何時早已經淚流滿面。
……
席雲斐找了樓西月整整三日。
這三日,他只找尋到樓西月不斷留給他的一句句重複的「我沒事」的話語。
這是樓西月故意留給他,既向他報了平安,卻又不見他。
越是如此,席雲斐才越擔心。
直至第五日,樓西月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終於將自己的行蹤留了線索給席雲斐。
這日天公不作美,下著瀝瀝小雨。
席雲斐趕到時,看見樓西月跌坐在地,背對著他。
「小仙女……」席雲斐單手執傘,遮在樓西月頭頂,又用另一隻手去扶樓西月。
雨滴打在兩人周圍。
樓西月卻只看著眼前豎立的那塊木牌。
木牌上,是用刀刻的凌亂痕跡,極用力也混亂得根本看不清刻了些什麼。
「我出生時,跟你一樣的,都是穿越過來的。那時候,我就已經有了記憶,有了意識。」
樓西月伸手碰了碰木牌上的刻痕,隨後將額頭擱在木牌前,輕聲低喃道:「後來有人抱著我和哥哥跑了好遠後,我才發覺那個人是要將我們丟掉。」
「於是我奮力哭了聲,卻被那個人捂住了嘴巴。我意識我暫時還不能哭,哭的話,我會被捂死。於是我停下了哭聲。那人走了好遠好遠,終於在一個雪地里,丟下了我和哥哥跑了。」
「大冬天的,又冷又凍人。儘管我有記憶,但我還只是個才出生沒多久的小孩子,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於是,我開始放聲大哭,想藉此引起周圍路人的注意。可哥哥一直沒哭,也沒有任何動靜,我沒法動,也沒法坐起來去拍拍他。我只得一直哭,哭到後來,終於有個過路人發現了我們,將我們兩個小孩子撿走。」
撿到兩個小孩子的,是一個農人。他將兩個孩子抱回去之後,他的妻子破口大罵,後來發現其中一個孩子是個男嬰,便把哥哥留了下來。
那時候常年打仗,家家戶戶都快揭不開鍋了,養一個孩子都有些困難。農人的妻子想把樓西月丟掉,只留她的哥哥。
尚在襁褓中的樓西月意識到這一點後,正欲再哭,可她的嗓子早就在為了引起農人注意而放聲大哭時哭啞了,沒法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