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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41:13 作者: 君玉君
    男人狠狠地咬著牙,仿佛都快要咬出血來一樣,他揪著妻子的衣服,厲聲道:「你想清楚,你今天得來的一切,是清明和小滿給你帶來的嗎?要是沒有俞氏,要是沒有我,你能有衣食無憂的生活嗎?啊!你想清楚,要是一切都公之於眾,到時候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明白嗎!還是說,你寧願捨棄現在的一切,願意去過從前的生活,如果這樣,那我也不攔你,你去啊!」

    俞太太被俞問舟的話給嚇的差點昏了過去,她幾乎站都站不穩,美麗的眼裡全是淚水和恐懼。

    一想到再也不能穿戴那些珠寶首飾,再也不能怡然自得去參加茶會,再也不會被所有人羨慕的目光所注視……

    她能接受這一切嗎?

    讓她放棄俞氏集團董事長夫人的身份,讓她這個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的貴太太重新去為生計發愁,讓她從一個在雲巔之上的人再次跌落到凡塵之中,成為無數普通人中的一個,她真的能接受這一切嗎?

    不……

    她不能。

    她早就習慣了現在的生活,讓她重新去過原先那種平平無奇的日子,簡直比讓她死了還難過。

    淚水從俞太太的眼中流了出來,不知道在這些眼淚中,有幾滴是為她自己流的,又有幾滴是為她前途盡毀的兒女流的。

    見俞太太不再說話,就知道她是默認了,俞問舟扶著已經站不住的俞太太站了起來,連片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

    在這裡呆的每一分鐘,都讓俞問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一個把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男人,今天竟然在這裡低聲下氣地去求自己的兒子,這完全就是再打他的臉,讓他再也沒有辦法在原鶴立面前抬起頭來。

    看來原鶴立是鐵了心不放過他們俞家,既然如此,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們也沒必要自取其辱。

    臨走前,俞問舟眼神陰鬱地看了一眼原鶴立,神色不善地離開了。

    等到俞家夫婦從房間裡離開,原流澈這才發現他的掌心裡全是冷汗,他擔心地看了一眼原鶴立,開口道:「小鶴……」

    雖然原鶴立從來什麼都不說,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心,他不會疼,看到這樣的親人,即使是原鶴立也會難過吧。

    「舅舅,我沒事。」

    原鶴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覺得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忽然從他的生命中抽離,那些壓得他喘不過氣的記憶一點一點地變淡,慢慢地隨風而去。

    如釋重負,或許形容的就是他現在的心情。

    只是,也覺得有些空蕩蕩的呢。

    恍惚間,原鶴立聽到了門鈴聲響。

    原流澈擔心是俞家夫婦去而復返,他走去玄關,正想要讓對方離開,誰知道一開門就是兩個熟悉的身影。

    「鶴立,你沒事吧!」

    「原哥哥,我們來救你了!」

    只見裴朗和裴真全副武裝的架勢從門外蹦了進來,一看見原鶴立沒事就趕緊跑到了他的身邊,開始緊張地打量了起來。

    「我們看到你爸爸從你家出去了,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裴真這些天一直很關注原鶴立家裡的動靜,因此她和裴朗一看見俞問舟夫婦從原鶴立家裡出來,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那對天殺的夫妻,鬼知道他們會對原鶴立做些什麼。

    裴真緊張兮兮地查看著原鶴立,確認他沒有事後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一副把心重新放回肚子裡的表情。

    原鶴立望著眼前的兩個人,平靜的眼裡漸漸泛起了些許波瀾。

    心中那空蕩蕩的地方,重新被什麼東西所填滿。

    與從前冰冷刺骨的情感不同,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臟暖暖的,撲通撲通地重新跳動了起來。

    這麼想著,原鶴立忽然輕笑了一聲,這笑容雖然只不過是僵硬地勾起唇角,卻是這麼多年以來原鶴立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真心實意的笑。

    裴真看著眼前笑起來猶如雲開月明的男孩,心中微微一動。

    笑起來這麼好看的人,真希望他以後也能多笑一笑。

    裴真這麼想著,由衷地祝願從今以後,原鶴立能一直這樣開心地笑著。

    與裴真他們和樂融融的氛圍不同,另一頭,掛斷電話的陸知行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他猛地將手中的電話狠狠地丟到地上,一聲巨響,電話被摔得七零八落,散落了一地的零件。

    好哇,好一個俞問舟,這一次真是把他給害慘了!

    陸知行幾乎要把自己的牙齒都咬碎了,為了與裴莊嚴一爭,他兵行險棋、劍走偏鋒,瞞著那麼多人在哥倫比亞開寶石礦,如今倒好,俞氏元氣大傷,俞問舟自身難保,他們這一派聯盟簡直被打的潰不成軍,哪裡還能有餘力操心哥倫比亞的生意。

    可是前期投進去的可是真金白銀,如今收手,陸知行可以說是血本無歸。

    所以,不管再不情願,最後他只能向裴莊嚴低頭,求裴家伸出援手。

    但是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買賣,請神容易送神難,只要讓裴莊嚴插手了這樁生意,到了最後他還能分得到什麼,這就誰都不清楚了。

    可是,也只能這麼做。

    不然,他可真的就是血本無歸了,還怎麼去跟裴莊嚴斗?

    這麼想著,陸知行眼神越發陰冷起來,像是黑夜裡一條吐著紅信的毒蛇,正冷冷地盯著自己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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