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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6:02 作者: 香癮
柳恩煦見他體格硬朗,下意識揚起嘴角笑地開懷。這半個月時間,她想回母家看看,可這些御醫不走,她怎麼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這會柳恩初登門,倒是讓她心情放鬆了不少。
「快,進來坐!」柳恩煦喜笑顏開忙著拉他進門,還交代馥茗去泡茶來。
柳恩初見她臉上毫無悲戚之色,原本的擔憂稍微舒緩,開口說:「聽說薊王殿下出事,母親擔心極了。但前些日子王府閉門謝客,祖父派來的人幾次被勸了回去。」
柳恩煦點頭,看著輕鬆隨意,笑道:「是我下令的。不然每天那麼多人來看熱鬧,實在是厭煩的很。」
柳恩初見她削了幾個沙果放到自己面前,才抬眼看了眼空曠的大殿,問:「薊王殿下身子能復原嗎?」
柳恩煦臉上的笑容一滯,若有所思地拿起一顆沙果,放到嘴邊心不在焉地啃了一口。她在考慮要不要將自己的計劃告訴柳恩初,可左思右想實在是怕嚇著他。
她抬眼試探性地看了眼柳恩初,又謹慎地將話咽進了肚子裡。
馥茗送茶水進來後,只把淺色的茶具盡數擺在兩人之間的小几上,柳恩煦沒留她在身邊伺候,吩咐她去照顧元玖後,才提起茶壺為柳恩初倒了杯茶。
柳恩初看著她慢條斯理倒茶的樣子,此前心裡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他抿了口茶,說:「聽說御醫一直在府上,可薊王殿下的病恐怕好不起來了。」
柳恩煦頗為意外地看著柳恩初,她的確動了些歪心思,可柳恩初不可能猜到的。
他的意思難道是御醫會做手腳?
柳恩初把茶壺放下,表情凝重了不少:「祖父派出去的人來報,這次太后恐怕想保二殿下,薊王殿下恐怕,活不長的。」
柳恩煦猛地抬睫。
這和她此前猜的相似。她想到了太后派來的人不可能真心誠意為竇褚診病。
「你是說太后想通過那些御醫動手腳?」
柳恩初頷首:「這幾日京城亂極了,城內外多了不少禁軍和府兵。恐怕這幾日會有大事發生。阿芋若是想走,趁著太后還沒動手,也許還能鑽個空子。」
柳恩煦下意識揪了揪藏了小黑袋的袖口,猶豫不決地問:「這時候走,會不會給家族抹黑?畢竟殿下前些日子才剛剛醫好了你的病,到時候流言四起,只怕對你和祖父都會不利。」
柳恩初視線落到她揪著袖口的手上,依舊面不改色道:「醫病是皇上的旨意,殿下只是辦事的人罷了。姑母那邊會趁亂讓韋將軍的人帶你去南邊避一段時間的風頭,等京中的危機解除,再接你回來。」
柳恩煦的手越攥越緊。
她不是不想走,而是擔心竇褚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太后處死。
皇上之前對薊王的器重,不可能因為他被刺傷就對他棄之不顧。更何況,皇上只是中了毒,醒了半個月的時間,怎麼也不會毫不知情。
柳恩煦實在是怕竇褚完全醒過來,到時候被皇上看出了破綻,反而會給柳家帶來大麻煩。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走。」她怕柳恩初擔心著急,伸手搭在他手臂上,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著急。我有辦法脫身的。」
柳恩初看她臉上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追問:「什麼辦法?阿芋該知道,這時候薊王殿下出了事,可是觸了皇上的逆鱗,薊王府上下定然逃不開陪葬的。」
柳恩煦覺得自己實在瞞不過他,才把聲音壓地極低,神秘兮兮地說:「給你治病的時候,神醫給了我一種神丹,可以假死半日。」她說著從袖兜里掏出那個神秘的黑色小絨袋,繼續說:「到時候,及時把我帶走就好。」
柳恩初蹙眉,看著她小手從袖兜里掏出個其貌不揚的小黑袋,擔心的情緒更勝。
聖延谷發生的事,他全部記得。他自然是知道那個神醫手裡面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少,但這關係到阿芋的命,他怎麼都不敢胡來。
但柳恩初只是一臉鄭重,並沒反駁,也沒再勸。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看著柳恩煦又小心翼翼地把那包東西收回袖子裡,再次開口確認:「阿芋下定決心了嗎?假死之後,可是要改名換姓的。」
柳恩煦「嗯」了聲,她覺得自己將一切都計劃妥當了,就等著看竇褚斷氣。若真像柳恩初說的,太后打算動手,她反倒還覺得鬆了口氣。
她心情比剛才又歡悅不少,畢竟竇褚的死不是因為她。
她壓低聲音囑咐叮囑柳恩初:「千萬別跟祖父和母親講,這事你和我知道就足夠了。」
柳恩初沒再接話,拿著杯子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口,而後淺淡地扯了扯嘴角。
狄爭來雲霞殿找柳恩煦的時候,正巧看見小王妃和世孫交談。
柳恩煦也沒避著小初,讓狄爭把近日外面打探到的消息直接報了出來。
他說近日雖然朝局不穩,但從東邊的小鎮傳了些流言回來,說天降神石在一家村戶的院子裡,還說那神石上面有一大一小兩條巨龍,其中一條小的周圍有紫氣還有許多掉落的鱗片。
柳恩煦沒聽他說完,只覺得這樣的傳聞荒謬至極。但狄爭說,消息傳出來沒多久,那個村子裡的人就全部失蹤了。
沒等柳恩煦開口,柳恩初放下茶杯,解釋說:「這就是太后除掉薊王的另外一個原因。飛龍落鱗意為虛弱,眼下的幾位皇子裡,唯獨薊王殿下臥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