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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6:02 作者: 香癮
柳恩煦不熟練地抱著個大胖娃娃,又是哼曲又是哄逗。可在郁昕翊聽起來沒一句不是廢話的。
…
「祺之乖哦,不哭了不哭了…」
…
「爹爹說你叫祺之,寓意吉祥如意,是不是很好聽呀?」
…
「寶寶為什麼哭呀?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
「寶寶————哎呀,這是什麼?」
站在門外的郁昕翊眉頭一挑,也好奇發生了什麼,能讓她的聲音從起初的柔和變得有些不耐煩甚至嚴厲。
過了一會,屋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後,嬤嬤才笑著應:「小公子拉尿了。老人說沾染上赤子新便是有福氣的,老奴這就給您更衣吧?」
郁昕翊嗤笑一聲,這嬤嬤說的話,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他掀開棉簾進屋,幸災樂禍地看著柳恩煦藕粉色的衣服染上了成漿的墨綠色,忍不住對那小娃娃揚了揚下巴,埋汰道:「他不領情啊。」
柳恩煦蹙著眉頭瞪了他一眼,手臂僵硬地展在身側,又去看奶娘懷裡的祺之。
他這會倒是不哭不鬧了,眯縫著還睜不大的眼睛往柳恩煦的方向瞅著,嘴角高高勾起,看著愜意極了。
柳恩煦仍舊溫柔地對祺之說:「這樣能讓你舒服是嗎?」
祺之眨眨眼,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又來了困意。
嬤嬤正要給小王妃換衣服時,郁昕翊已先她一步去拉柳恩煦的手,說:「髒兮兮的,回去洗洗!」
郁昕翊一把扯來嬤嬤手裡的乾淨衣袍,遮在柳恩煦胸前那灘污漬上,拉著她走出門去。
再回到雲霞殿時,郁昕翊拉著她徑直走去了剛放了熱水的湢室。
柳恩煦急急褪下身上的髒衣服,卻發現郁昕翊雙手抱在胸前,正靠著雕欄牆懶洋洋地看著她,似乎並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她放下手裡的髒衣袍,只著了件絲製的寢衣,邊試著水溫,邊好奇地問他:「怎麼了?你什麼時候添了看別人沐洗的愛好?」
郁昕翊扯了扯嘴角,責備她:「過河拆橋!」
柳恩煦去解衣帶的手一滯,歪著腦袋看他:「誰過河拆橋?」
郁昕翊抱在胸前的手漫不經心地敲擊手指,他忽然有些懷念小姑娘從前在自己面前的謹小慎微,起碼那時候她滿眼都是如何討好自己。
可現在全然不同。
他輕嘆:「王妃是把我控制在手心了?所以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
柳恩煦的衣帶將將鬆散,湢室里的炭盆和水汽烤的她臉上紅撲撲的,額頭還掛著清潤的水珠。她紅唇彎彎,笑著問:「我怎麼不顧慮你的感受了?」
郁昕翊朝著浴桶揚了揚下巴:「你原來不是挺喜歡我看著你的嗎?現在不一樣了?」
柳恩煦的指尖把衣帶徹底解開,她轉身背對著郁昕翊開始往下褪衣衫,緩緩露出的肩背,靡顏膩理,襯得美人玉軟雲嬌。
她輕聲一笑,側著臉對郁昕翊說:「你是不是誤會了?我什麼時候也沒喜歡你看著我。」
郁昕翊冷笑,生硬地「哦」了聲。
可即便她這麼說,郁昕翊除了認栽,還能做什麼呢?
「是我自作多情。那王妃要不要人伺候洗澡?」
柳恩煦依舊彎著唇,抬手去拆卸髮髻上的髮飾。她勾在脖子和腰間的兩根裡衣的細繩,在郁昕翊眼裡倒像是幾隻金鉤子,嵌在令人痴纏的脂膚上,讓他忍不住想上前幫她卸掉累贅。
可她依舊氣定神閒開口:「不必了,我想泡一會呢。」
郁昕翊不打算多留,沉著臉轉身走出了門。
柳恩煦依舊沒多想,她只覺得非常疲憊,折騰一天,讓她睏倦得厲害。
她褪下身上最後的衣料衣料,走近舒適的熱水中,踏踏實實地靠在桶壁上開始享受這一刻的放鬆。
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希望元玖快快甦醒,能讓那個可憐的孩子儘快得到應有的母愛。誰都比不上母親,即便自己再努力去哄逗,也不比母親的一個擁抱。
她輕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為了幫孫韋凡解除竇棠對元玖的覬覦,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她把臉沉進熱水裡,想讓自己發脹的腦袋也得到些舒適的緩解。入水之後耳邊傳來的咕嚕聲,卻讓她突然想到了今天自己吹得那首斷斷續續的邊塞曲。
她忽然想起什麼,捏著鼻子鑽出水面,睜開眼睛的同時努力倒了幾口氣。
郁昕霖的骨笛是連氏給的,良妃說那首曲子是她的丫頭教她的,又說那丫頭是雕刻大師的後人,也跟著郁夫人去了。那是不是說明,良妃的骨笛也是連氏給的?那首邊塞曲連氏曾為皇上吹奏過??
柳恩煦抬手擦了把臉上的水。
那皇上為什麼聽了邊塞曲會傷心?
難道…是因為會想起連氏?
那連氏和皇上…
她記得冼安曾說過連氏被辱,郁大人讓神醫殺了連氏,才引起郁昕翊這些年對他的記恨。她本還沒上心,可現在想想,若連氏和皇上有關呢?這麼做是為了保全皇上的顏面吧?
畢竟他讓冼安救走了郁昕翊,卻沒放過他的母親,這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阿翊呢?
柳恩煦被自己這個大膽的猜測嚇地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