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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6:02 作者: 香癮
竇棠這才想起他今天來的目的,母妃讓他過來表達個態度。
前幾日蘭妃讓他在家稱病,後來又聽說了大哥離京,二哥闖禍,他多少猜出了這裡面的緣由。更何況他三哥去找什麼桃源神醫之前,還被父皇單獨召進了宮裡去,這怎麼都讓他猜測和立太子有關。
既然到了這一步,他也的確想努力爭取一把,更何況這麼多人支持自己。
他臉上的鬆散漸消,隨許森宇一同走進了花廳。
——
牛毛細雨疏密斜織,似天幕垂憐殘冬的土地,朦朧中打透著斑駁碧茵;
微風瑟瑟在細密花針撒下的薄霧中穿行,夾著丁香的暖甜,泥土的芬芳,初春的輕寒,輕拂著窗前的盈盈粉頰,茭白玉手,傾世容顏。
柳恩煦正捧著一封藥水處理過的密信,細細通讀,那上面是冼安對柳恩初病情的描述。
回京三個月的時間,隔三差五郁昕翊便會收到冼安的密信告訴他延康和柳恩初的情況。除了柳恩初之外,延康的身子也康復了不少,據說神醫用靈雋的溫血做藥,養了他三個月才見好轉。
除此之外,巫楠不知何故突然取消了去西域找藥材的打算,一直精心照料著延康的身體。
最好的消息是半月前,冼安已經秘密送柳恩初動身返京了。
柳恩煦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到小初完全康復的樣子,她更期待母親看到小初痊癒後的徹底寬心。
她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信上的內容,連窗外撐著傘走近的郁昕翊也沒發現。
郁昕翊站在窗外那棵丁香樹下看著少女半倚軒窗,紅潤嬌唇微微勾起,他摘了一枝白花從窗外伸進手臂,將掛著雨滴的綠枝送到她鼻前。
「世孫這幾日就能到了。」
柳恩煦鼻前一陣迷醉的芬芳,她抬眼就看幾日都沒回府的郁昕翊臉色疲憊,正站在窗牖外,脈脈柔情望著自己。
「忙成這樣嗎?剛幾天,我都覺得你瘦了。」
柳恩煦忙著彎身穿鞋,起身去迎他。
郁昕翊收了傘,交給門外的侍女,一邊走進門,一邊用干布擦拭身上沾染的雨滴,直到柳恩煦走近。
他抬眼,語氣輕鬆隨意:「心疼了?」
柳恩煦笑地暖甜,把他手裡的干布接過來,推著他後背進屋換衣服。
「良妃娘娘差人傳了口信來,召我三日後進宮。」
郁昕翊「嗯」了聲:「恐怕我陪不了你,讓木七跟你一道去吧。」
柳恩煦詫異,忍不住追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這兩個多月的時間,郁昕翊忙碌極了,除了去外阜辦事,就是參加沒完沒了的應酬,好不容易在府上歇一天,還臨時被皇上叫進了宮去。
不過,京中最近平靜極了,沒有任何大事發生,除了二皇子竇廉依舊禁足之外,其他幾個皇子也沒什麼大動靜。
「聽說竇廉母族的伊蘭軍最近在調兵,許相也一直在拉攏朝中各方勢力,有些事要提前部署好。」
郁昕翊坐穩,逕自倒了杯熱茶。
柳恩煦對朝中的事知曉不多,她只知道孫韋凡一早傳了密信來,想請她幫一個忙。她本想著告訴郁昕翊,可見他此時捏著額角,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她就把這件事又咽進了肚子裡。
「前幾天表姐來拜訪,說肖大人查到安平王遺物中有『凸』字的印記。」柳恩煦閒話家常,語氣慢條斯理地講。
郁昕翊早就跟她說過懷疑安平王和羌族有關,所以表姐送來的信息並不讓她覺得意外,只是讓他們此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而已。
「恐怕安平王在皇上登基那幾年一直有謀反的心思。」郁昕翊抿了口熱茶,繼續說:「那時的許森宇是安平王的刀,幫他殺了發現他秘密的人。可現在許森宇卻不止是一把刀了。」
柳恩煦看他一副疲憊的樣子,走到他身邊給他捏額頭:「聽說和綏王勾結在一起了?」
郁昕翊剛放到嘴邊的瓷杯頓住,他不想增添她的煩心事,所以從沒跟她講過這些。他疑惑道:「孫韋凡告訴你的?」
柳恩煦坦白地點點頭,孫韋凡好不容易送進來的信上也交代了最近許相的情況。可柳恩煦怎麼都想不通,許森宇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就選了竇棠。
郁昕翊看她一臉困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把杯子放在小几上,伸手去摟她:「還聽說什麼了?」
「竇棠娶了許相的妾室…」柳恩煦覺得滑稽,忍不住笑著譏諷:「別人碗裡的就這麼香嗎…」
郁昕翊嗤鼻:「別人碗裡的香不香不知道,我碗裡的香就行了。」
柳恩煦挪開視線去看他壞笑著舔了舔嘴角,才輕輕推了他一把,卻又被他攬了回來。
「什麼時候能開開葷?」
柳恩煦想起他們剛剛回京的時候,她仍然氣惱郁昕翊此前對他疏離,所以她一直以身體不適為理由勾著他胃口,實際也是在等著許相的事結束,開始著手計劃跟他離開的事。
而後郁昕翊早出晚歸,又趕上秀月出嫁,兩個人每天碰面的機會都變少了。
她笑著用手指戳了戳他額頭,溫婉笑起來:「不方便的…」
郁昕翊倒覺得她吝嗇,他印象中她總是在跟他說不方便。他無奈地扯了扯嘴角,一臉散漫的表情。
「這麼下去,我的血給你恐怕都不夠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