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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6:02 作者: 香癮
有段時間靈雋和延康幾乎一直在一起,兩個人感情越發深厚,延康還教靈雋彈了那首邊塞曲。後來延康的身子越來越弱,京城的風流所都不收他,才把他賣到別人家裡做奴隸。
可那家的主人不願意給他治病,把他身子拖得更差了些。後來那家主人犯了事,讓延康當了替罪羊,這才給他用了黥刑,臉上永遠刻上了恥辱。
郁昕翊慢悠悠勾起唇角。
那家主人和賣他過去的賀牙婆一個都沒跑了。
柳恩煦看他神色轉差,也沒再多問,只覺得他所做的事情必然有他的道理。
她起身去拿自己掛在衣架上的衣衫,沒等起身,郁昕翊從後面將她抱了回來。
他用被子在她身上裹了一圈,才起身去取衣袍放在她身邊:「今日別出門了,我辦完了事,明日就去追世孫他們。」
他邊說邊起身往門口走。
柳恩煦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將衣衫整理好,剛穿好鞋襪,就聽到關門的聲音。
郁昕翊急匆匆走回來,手裡還拿了個小藥箱。
他伸手指了指床榻,示意剛要下地的小姑娘坐回去。
柳恩煦雙手撐在身側,又把身子往裡挪了挪。她看著郁昕翊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小腳。
柳恩煦仍然覺得腳底疼痛難忍,她下意識把腳往回一撤,卻沒逃脫郁昕翊的掌心。
「我不在的時候怎麼總受傷?」
郁昕翊垂眼,專注地給她上藥。
柳恩煦將身子往前去觀察他上藥的步驟,又怕他覺得自己是故意受傷的,才指了指放了兩盆花的窗子,認真地說:「昨夜去關窗,被木屑刺傷的。」
郁昕翊手裡捏著一塊沾了藥酒的細布為她腳底消毒,過了好一會,他將手中的細布放在一邊,才懶散地說:「也就是說,沒有我你就不能好好的。」
柳恩煦見他神色淡淡,怕他覺得自己耽誤了他的行程,急急擺手說:「不是不是,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郁昕翊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更添了一層冷霜,他是想聽她說,沒他不可。
他手裡的動作利落且迅速,將柳恩煦腳底包紮好才起身,兩隻手臂撐在她身側,彎著腰向她的臉貼近了些。
「傷口不能碰水,知不知道?」
柳恩煦點點頭,又想到昨晚是因為事發突然沒有藥,才迫不得已那樣沖洗傷口。她怕郁昕翊覺得自己添亂,又忙著開口解釋:「昨日沒有藥才——」
郁昕翊低頭在她正說話的嘴上啄了一口,打斷了她的話。
他脫離她的唇,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輕聲說:「那不是可以用嘴。」
柳恩煦怔楞地眨眨眼,低頭看了看自己腳心的位置。
這怎麼用嘴?
郁昕翊看小姑娘扭著身子打算親力親為的模樣,恐怕她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他太后捏了捏她下巴,說:「我夠的著呀。」
說完他粲然一笑,起身走去了湢室。
柳恩煦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夢,原來他才是黑貓。
一個下午,柳恩煦都被當成了病嬌公主,享受到了來自郁昕翊的黃金級照顧。
他臨出門時,只說讓她乖乖等他回來,哪都不要去。
柳恩煦敷衍地應了他,她也不知道郁昕翊又去了哪裡,更不知道他幾時回來。
她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翻了幾頁從柳恩初那帶來的書,就聽到門口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
柳恩煦這才將書扣在床上,準備下床去看看。她還以為是小二來送餐食的。
腳還沒碰到地,就聽郁昕翊指責的聲音傳來:「不是說不能動麼?」
柳恩煦這才忙著將小腳縮回去,身子往床上挪了挪,滿是驚訝地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郁昕翊將自己手中抱的紙袋子盡數放在桌上,隨意鬆散地說:「不然呢?等著你把另一隻腳也弄傷?」
柳恩煦立刻閉口不再應話。她撇了撇嘴角,將手臂抬起伸向他,嬌聲嬌氣地說:「我會注意的,不這麼凶可以嗎?」
郁昕翊看向她的表情一僵。
他這哪是在凶她?明明就是在關心…
他往她面前走了幾步,彎下腰去迎合她抬起手對自己索要的擁抱,而後她又柔聲細語地補充了句:「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的…」
郁昕翊突然笑出聲。
他這才明白小姑娘委屈巴交是因為什麼。他沒覺得她麻煩,只是擔心她跟著自己會受委屈,得不到她該有的那些照顧。
柳恩煦將臉往他身上埋地更深,就感覺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腰,緊接著語氣溫和地笑道:「我的事情辦完了,一會就出發去追他們。」
柳恩煦立刻詫異地收了笑,將他從身前推離半寸,忙著解釋:「你不必因為我改行程的,我能照顧好自己…」
郁昕翊眼尾上揚,笑地舒展,他抬手捏著她耳垂慢悠悠地說:「你不能。」
——
第三日日暮。
文業帶著柳恩初一行人剛在驛站落腳,就聽門外傳進一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
馬車上的柳恩煦抬手將編好的辮子用絲帶綁緊,又攏了攏剛換到身上的織錦袍。這幾日的喬裝讓她嬌嫩的小臉有些泛紅髮癢。
為了不讓柳恩煦太過於疲勞,郁昕翊讓車夫在馬車裡鋪上了厚厚的軟墊,不緊不慢沿著官道往鹽城趕,他預計文業的隊伍不會走地太快,畢竟要顧忌柳恩初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