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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6:02 作者: 香癮
竇褚對她彎唇, 拉著她的手輕輕拍了兩下。
竇褚轉頭看著愁容慘澹的元玖,起身往她身前走了幾步,補充道:「至於你信不信他,或者等不等,我就沒辦法了。若你執意想不開,我也只能給他遞個話。」
柳恩煦覺得竇褚這句話相當冷漠,才趕忙微彎腰對元玖安慰:「若是他心裡沒有你,怎麼會托殿下照顧你。為了孩子,你也得等,我相信他不會食言的。」
剛說完,竇褚就嗤笑一聲從身後往殿外走。
柳恩煦匆匆回頭看了眼,又伸手握了握元玖的小手,直到等來她微微頷首。
柳恩煦終於鬆了口氣,囑咐道:「總會解決的,晚點我再過來看你。」
說完,她匆匆小跑去追剛走出門的竇褚。
竇褚走的倒不快,好似故意放慢了步子在等她。
柳恩煦小手探進他的手掌,被他反手一握,柳恩煦臉上才揚起一抹幸福的笑意,追問:「殿下話還沒說完呢?」
竇褚垂睫看了她一眼,語氣涼涼,有些責備:「你倒比元玖都了解那個姓孫的。」
柳恩煦臉上的笑一僵,看著他面色不悅,才失笑一聲:「殿下身上怎麼有股酸味?」
竇褚懲罰般地伸手掐了她後腰一把。
柳恩煦剛要往後躲,就又被他攏到懷裡,竇褚聲音放沉:「你知道姓孫的怎麼跟我說的?」
柳恩煦一頭霧水地搖頭。
竇褚生硬冷漠地轉述:「他讓我替他傳話,說感念王妃的恩德,這世無緣報答,來世也要償還。」
柳恩煦沒聽出什麼不對,非常疑惑:「這有什麼不妥嗎?」
竇褚瞟了她一眼,把環著她的手往上挪了幾寸,捏了把她身上最柔軟的地方,不悅道:「我都沒想來世怎麼安排,他倒先惦記上了?」
柳恩煦這才笑地前仰後合:「殿下就為這個?」
竇褚面露悻悻之色,瞪了懷裡的小姑娘一眼。
柳恩煦同樣掐了他腰窩一把,追問:「所以殿下怎麼脅迫他了?」
竇褚這才想到了什麼高興事,薄唇一彎,低頭在柳恩煦額頭上啄了一口:「這世的債這世償,少用下輩子扯謊!要是覺得自己還不了這個人情,我就先替他把元玖埋了,也省的浪費了王妃的心思。」
柳恩煦眼睛睜得老大,她覺得竇褚若是個女人,一定沒有男人敢讓他做棄婦。
竇褚繼續道:「所以,我讓他老老實實待在許森宇身邊去打探消息,按時回來報給我。」
柳恩煦看竇褚逐漸凝重的表情,這才覺得他不是開玩笑。
她臉上的嬉笑隨意也收斂幾分,直到竇褚摟著她走近大殿,關上門,才疑慮地追問:「殿下這麼做,不怕別人懷疑你身份嗎?」
柳恩煦的確有些擔心。
從第一次在行宮死的那個曲平知州,再到韋臻去北疆的行動建議,又到這次他把孫韋凡放在右相身邊。
柳恩煦再糊塗,也能多少確定竇褚要對付的人是右丞相許森宇。
可他這次做得如此明目張胆,他就不怕自己一不小心被反咬一口嗎?或者說他怎麼能這麼信任孫韋凡?
竇褚卻依舊淡定從容,抱著她坐到自己腿上,好奇滿懷:「你是,擔心我?」
柳恩煦嚴肅不怠地點頭,眉頭皺成川字:「我不想你冒險。」
竇褚如沐春風的笑了。
他抬手摟住她肩膀,食指從脖子滑至心臟的位置:「看來,我在這裡了?」
柳恩煦覺得癢,更沒心思開玩笑,才往後躲了躲,迴避了這個話題,說道:「我不想你有危險,所以我沒開玩笑。」
竇褚這才含笑,兩隻手指挑著她下巴說:「那我也該給你些回報。」
說完,他將柳恩煦放在身邊的坐塌上,面色鄭重:「你父親的死跟許森宇有關。」
柳恩煦摸了電門似的猛地坐起來,舌橋不下地看著竇褚。
竇褚面不改色,繼續道:「上次你給我的那枚金印,我在專為許森宇儲糧的一個暗艙里看到了。」
柳恩煦有種突然得見天光的緊張,小手發顫地捂住了嘴,追問:「殿下這次出門是去查這件事了?」
竇褚點點頭,恢復了惜字如金的狀態:「順便。」
柳恩煦繼續問:「那…那能說明什麼呢?也許這種鬼頭紋比較常見?又或許,父親曾和許相交好?」
竇褚輕拍了幾下柳恩煦的背,想緩解她的震驚,說道:「你父親曾反對過許相提出的官紳免田制度,據說還因這件事在朝堂上舌戰群儒,皇上至今都稱讚你父親繼承了你祖父的能言善辯。」
柳恩煦若有所思地低下頭,手指摩挲著自己身上絲滑的衣袍,半晌才說:「但殿下這麼肯定,不光是因為那枚印鑑吧?」
竇褚沒有作答。
因為,的確不是。
柳恩煦見他沉默,立刻明白這件事定還和郁家有關。
只不過她沒再追問。
若放在之前,她也許會氣惱,覺得竇褚不信任自己。
但現在想想,她似乎更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是個走在懸崖邊上的人,稍不留神就會失足墜落,粉身碎骨。
就像那晚在岳嵐閣高台上的狹窄牆檐上。
自己有他護著,可他呢?
她似乎逐漸在縷清兩個人說不清楚的曖昧和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