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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6:02 作者: 香癮
良妃帶著一眾女眷到偏殿入席。
柳恩煦與雅王妃和湘王妃都坐到了離良妃位置較近的席位落座。
良妃蘇氏將注意力放在自己右手邊的柳恩煦身上,她就像顆璀璨耀眼的藍寶石,讓人移不開眼睛。
她對柳恩煦的印象不差,不僅是從太后嘴裡聽到的,還是自己看到的。
柳家的小姑娘總是一副乖巧伶俐的樣子,本來該像宮裡的那些個小公主被眾星捧月地高懸在天上,可她這顆藍寶石就像融進了湛藍的海面,寧願掩蓋住自己身上的光芒。
良妃身子往前靠了靠,突然想到一早看到的脈案,對柳恩煦關懷道:「薊王妃近來身子可好?」
柳恩煦乖巧地點頭應道:「謝謝娘娘關懷,我很好。」
良妃看她面色紅潤,氣色均勻,委婉地說道:「這段時間還是要多休養的,明日讓御醫去看看吧。」
柳恩煦原本柔和的笑,像被凜風拂面,瞬間僵在了臉上。
第45章 荒唐 「我在你心裡,這麼道貌岸然?」……
良妃見小王妃一臉錯愕, 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在這樣的場合說這件事,才笑著轉移了話題,對殿內的眾女眷說道:「今日不必拘謹, 隨意些才好。」
話落,抬手拿起酒杯, 示意與眾人共飲。
柳恩煦失神地轉過頭去拿自己的酒盞,手剛伸出去一半, 就被良妃身邊的嬤嬤搶先一步撤換成了潤口的果汁。
柳恩煦看著那杯擺在面前的甜汁更加心神不寧。
未及多思,兩隻手匆匆托起瓷杯,同其他女眷一樣以敬酒的姿態灌進嘴裡。
良妃什麼意思?
柳恩煦一邊琢磨, 一邊滿腹心事地放下杯盞。
殿內歌舞陣陣, 鳳管鸞笙, 可柳恩煦卻連用餐的心情都沒有。
她心不在焉地往嘴裡送了口美味佳肴, 卻味同嚼蠟, 無滋無味。
她努力回憶著府醫這幾日給自己診平安脈後的反應,可她實在沒發現什麼異常,甚至沒聽府醫說起任何喜脈相關的事。
她抬頭看了眼正與別人談笑的良妃, 剛剛雖然說的陰晦, 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講,必定不是空穴來風的傳聞。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看了府上呈到宮裡的脈冊。
可…自己怎麼會…
柳恩煦焦慮地放下銀箸,又往嘴裡送了杯果汁。
難道是竇褚發現了自己壓在枕下的避子藥?做了手腳?
可他為什麼這麼做?
他是想用這樣的方式徹底控制自己?
坐在一邊的韋夫人看到柳恩煦握著一隻空杯子發愣, 才趁著良妃和雅王妃相談正歡,往她這邊湊了湊, 關懷道:「是不是哪不舒服?」
柳恩煦被姑母的話打斷了神思,趕忙放下手中的空杯,勉強笑道:「沒有,突然想到些事情而已。」
韋夫人見她一掃剛才的猶豫, 才寬心地點點頭,把她手臂上近乎垂落的披帛往上攏了攏。
還沒坐回原位,就聽良妃的聲音傳來:「韋將軍過幾日就要動身前往北疆了。皇上說,韋夫人若心有鬱結,可隨時進宮找本宮相談。」
韋夫人雖然是出身國公府的名門閨秀,但跟韋臻在西北疆域守了那麼多年,身上那些女子的嬌態早就消失殆盡,與其他女眷相比,舉手投足間的利落穩重,倒是添了些將氣來。
她明眸皓齒,嫣然笑道:「多謝皇上和娘娘的體恤,我只希望夫君能平安凱旋,這也是我最大的心愿。」
柳恩煦聽到姑母的語氣中似是夾雜著中墾的請求,才覺察出姑母的不對勁。
她轉頭去看,就見姑母神色淡淡,眼底含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惆悵。
可即便是剛剛閒聊,姑母隱藏在心底的情緒卻絲毫沒有顯露過。
柳恩煦想起前些日子聽竇褚說韋臻抽調了幾隻精英隊伍,過兩日要啟程趕往北疆。
但這一次與以往不同,皇上特意下旨將姑母留在京城,而不是陪伴韋臻一同遠行。
柳恩煦憂心忡忡地低下頭卷了卷手裡的香帕。
心裡忍不住暗忖,姑父這次會不會有危險?
——
宴會結束已過了戌時五刻。
竇褚邊和雅王竇霄閒談著前些日子剛進行的會試,邊帶著柳恩煦往宮門走。
這位比竇褚大了七歲的大皇子,總是帶著一股腹有詩書的儒雅貴氣。
據說他從小就喜愛讀書,可謂是知識廣博,腹載五車,連皇上對他的學識都是讚不絕口。
雅王妃嚴氏走在柳恩煦身邊,兩個人隨意聊了些絕妙詩詞。
可柳恩煦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而是將餘光盡數落在竇褚的身上。
幾人行至宮門處,雅王帶著嚴氏做了簡短告別,先行離開。
竇褚目送竇霄和雅王妃上了馬車,才回過身將柳恩煦的小手放在掌心裡,溫和地問:「冷嗎?」
柳恩煦此時愁腸百結,甚至沒覺得自己手已經冰涼。
被竇褚一問才拉回深思,下意識打了個小噴嚏。
竇褚把自己身上的薄披風脫下,裹在了柳恩煦身上,拉著她繼續往馬車走。
柳恩煦抬眼,就看見韋臻正在兩架馬車中間背對著宮門跟誰說話。
她腳底加快了幾步,才看清跪在地上的人,正是她的馬夫丁武。
她以為丁武闖了禍,拉著竇褚向前小跑兩步,卻聽韋臻朗笑一聲,誇讚道:「你倒真是個馬痴,我已經很久沒見到有人這麼熟悉馬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