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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6:02 作者: 香癮
她忍不住悶哼兩聲。
這聲音卻成了華麗的序曲,伴隨著窗外雷雨聲奏響的鼓樂, 推動著竇褚激昂的情緒。
可就在柳恩煦意.亂.情.迷時,竇褚卻突然動作放緩, 湊到她耳邊:「王妃喜歡廣施恩澤?」
柳恩煦沒明白他什麼意思,咬著唇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
竇褚的嘴角依舊掛著笑,可柳恩煦卻覺得那抹淺笑看上去肆無忌憚。
柳恩煦搖搖頭。
竇褚伸手用拇指壓了壓她下巴, 舌尖像條靈巧的小蛇, 緩緩滑進柳恩煦的唇瓣里。
「王妃再對別人和柔, 我就剜了那人的心。」
柳恩煦嚇了一跳, 推了竇褚一把。
可眼前的人卻將她小手反握在掌心裡, 更加泄憤的橫行霸道。
窗外風瀟雨晦,映在窗牖上的樹影被狂風吹地肆意亂擺。
這恐怕是秋後最後一場電閃雷鳴的霏霏風雨。
蕭瑟,淒涼, 愁煞了過路人。
卻唯獨沁潤了那顆千年不化的冷心腸。
——
這場雨來得兇猛異常, 直到半夜才淅淅瀝瀝轉停。
一大早,趁著天沒亮,園丁就已經開始修剪被風吹地七扭八歪的凌亂花枝, 打掃院子裡的殘花敗柳。
竇褚前些日子一直忙著處理一些官員的暗查,直到昨日才跟皇上告了假, 休沐兩日。
窗外蒙蒙亮,他就已經醒了,悄無聲息地看著懷裡睡得正甜的美人,忍不住在她額間啄了一口。
輕輕起身, 去了湢室。
柳恩煦再醒過來,已是巳時剛過。
她坐起身子醒了一會覺,才發現竇褚又不見了蹤影。
她從床邊取了一件疊好的寢衣,慢悠悠地穿在身上,才光著小腳下地,徑直走出寢室。
外堂的餐桌上擺了些還冒著熱氣的粥羹,柳恩煦沒見著秀月的影子,抬腳往湢室里走去梳洗。
還沒踏進湢室的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響。
柳恩煦放緩步子,繞過湢室門口的古畫連屏,小心翼翼把頭探進去。
她看見竇褚穿著隨意,正在洗手。
鬆了口氣,上前抱住他的腰,輕聲問:「殿下今日休沐嗎?」
竇褚看柳恩煦乖巧的樣子,笑著點點頭,擦乾了手就去拉她環著自己的小爪子。
柳恩煦也不反抗,被他拉著往湢室另一側的木門後面走。
直到竇褚將那扇門劃開,面前赫然立著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蠟像。
通體雪白如蓮,蛾眉螓首,霧鬢雲鬟,關鍵是栩栩如生。
連身高,胖瘦都沒有一點差異。
柳恩煦忍不住走上前,輕輕撫摸它的臉頰。
她視線緩緩下落,才注意到這蠟人細緻到連胸口的小痣都有。
柳恩煦驚喜地捂住嘴,卻喃喃地問了句:「她…怎麼不搭衣裙?」
竇褚這才笑了,彎下腰,同樣欣賞著自己的作品:「蠟還沒完全乾,得晾晾。上次說你圓潤了,給你量的衣服她穿不下。」
柳恩煦心裡越來越佩服竇褚的才華,他竟然會做這種東西。
「這才幾天功夫…殿下怎麼做出來的?」
柳恩煦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畢竟在她看來這種工藝絕對是需要功底的。
竇褚卻不以為然,直起身子,坐到不遠處的圈椅里,侃侃道:「你每天睡覺的功夫,就夠了。」
柳恩煦這才走到他身邊,關心道:「殿下不睡覺的嗎?」
竇褚寵溺地摟了她一把,把她放在腿上:「我睡的少,不像你,怎麼都睡不夠。」
柳恩煦欣賞著竇褚為自己做的蠟像,突然在想,若是她晚上看到說不定會嚇一跳。
竇褚若有所思地理了理她背上凌亂的頭髮,看她眼睛盯著蠟像看地專注,才打斷道:「春節前,我會帶著世孫去找神醫。」
柳恩煦欣賞蠟像的微笑漸落,轉頭去看竇褚,卻發現他心不在焉地擺弄她的頭髮,表情不似剛才那麼隨意,嚴肅了不少。
「殿下打算離開多久?」
柳恩煦心頭突然跳了幾下,她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竇褚這才挪眼看她,神色鄭重:「要到世孫的病痊癒,順利的話三個月。」
「三個月?」
柳恩煦把身子完全轉了過來,蹙著眉頭繼續問:「這麼久,不會有人質疑嗎?」
竇褚看著她的目光逐漸深邃。
柳恩煦才神色一頓,緩緩站起身:「你想,讓他出來?」
竇褚垂下眼睫,手指有一搭無一搭地敲擊著木桌。
「我答應你會治好世孫。」
柳恩煦下意識攥了攥寢裙的裙擺,失意地向後退了一步。
她怕的事,終究還是要來了。
竇褚伸手去拉她,卻撲了個空,他才試圖解釋道:「他用了藥,只能躺著充充樣子。狄爭和木七知道怎麼做。」
柳恩煦的心突然疼了幾下,但還是掐緊了手掌,點點頭。
她一想到那個人面目猙獰的樣子,就很噁心。
可為了小初,她也必須要忍受。
她站在那沉默了半晌,對竇褚的態度突然冷淡下來,沮喪:「好…我會做好自己該做的。」
竇褚緩緩起身,側著頭去看她的表情。
她心裡在想什麼,他一清二楚。
可他擔心的是,以她的機智,恐怕會獲悉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