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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6:02 作者: 香癮
——
薊王大婚的事,一連幾日在京城內傳的沸沸揚揚。
仍然高掛的紅綢和彩旗讓喜慶的氣氛絲毫沒有減弱半分。
可即便如此,茶鋪里坐著的兩個衙役一臉愁容。
匆匆灌了兩杯涼茶。
「…那小媳婦可是嚇壞了,一早起來,躺旁邊的人死了不說,皮都給剝了。」
衙役的表情並不好,這已經是半年來京城發生的第三起剝.皮案了。
雖然死的人多是罪有應得,但也都不是至死的重罪。
更不知道什麼人能下這麼狠的手。
「最近不太平,出門還是小心些。」另一個衙役對正在給人打酒的掌柜囑咐了一句。
看樣子是舊相識了。
吳天農一臉擔憂地點點頭,心不在焉地收了打酒那人的銀子。
也不知道怎麼,這眼皮子就一直跳不停。
按理說自己也沒做什麼虧心事。
除了迫於生計,賣過幾年的假酒。
可聽自己曾經的同僚聊起這一樁樁血淋淋的命案時,後脊樑就一陣陣冒冷汗。
衙役走後,他不到晌午就關了店鋪,打算帶著妾室到郊區的莊子休養一段時間。
他認為這是自己過渡疲勞導致的焦慮。
日頭正足。
馬車在茂密的楓林間播土揚塵,引地蟬鳴更盛。
吳天農舔了口外宅如蜜的紅唇,情濃意切地扯下擋不住溝壑的那點上好的暗花紗。
手裡的柔軟,讓他腦子裡猛地想起一個人——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水靈地能掐出蜜汁來。
那一聲聲懼怕的尖叫,卻在看不到曙光的黑暗中,變成了激發獸性的撩撥。
…
吳天農思緒飄遠了。
隨後他身子猛地一震,撞在了車壁上。
同時還傳來馬兒受驚的嘶鳴。
吳天農喊了兩聲車夫的名字。
無人回應。
他推開趴在身上的女人,膽戰心驚地撩開車簾。
可他不知道,那是他還保持完整的最後一個動作。
——
竇褚一身遊俠的裝扮,緩緩下馬走進了京郊的一處茶棚。
他頭戴一頂大蓑笠,遮著半張臉。
陰冷的氣質和身上濃郁的殺氣,讓掌柜覺得他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
於是,不敢多言。
匆匆上了涼茶,退到一邊。
就在掌柜正緊張此時除了他和殺手,沒有一個活人的時候。
眼前突然一亮。
一個穿著藕粉色窄袖襦裙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隨即,身後又跟進來幾個家僕打扮的人。
掌柜這才鬆了口氣,忙著笑臉相迎。
「秀月,我們在這歇一會?」
柳恩煦剛從靈佛寺出來沒多久,身上還染了一股濃濃的檀香味。
不似柳恩煦出門不多,沒什麼防備心理。
秀月看了眼茶鋪里僅有的一位客人,多少有些和掌柜差不多的感覺。
她有些擔心地勸了柳恩煦一句:「前面應該還有歇腳的地方,不如再往前走走?」
沒等柳恩煦回應,掌柜就跑上前招呼。
說破了嘴皮子也得把這幾個人留下。
他可不想單獨和那個一身戾氣的遊俠待在一起。
「我們這的涼茶很出名,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姑娘不嘗嘗要後悔的。」
掌柜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長得沒什麼特色,說話一股子油腔滑調。
柳恩煦隨著秀月的目光望向遊俠。
她只覺得這個人風塵僕僕的,說不定是個劫富濟貧的英雄。
柳恩煦琢磨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
又看了看另外幾人的裝束。
嗯,倒都樸實。
轉頭對掌柜哭窮:「老闆,你這鋪子,也沒什麼人。這茶可別黑了我們。」
老闆笑容一收。
這姑娘看著可不像會討價還價的人…
他本想說,不議價。
但一想到幾個人嫌貴離開後的情景。
才又攀上笑,說道:「那便宜兩錢給你們?」
柳恩煦餘光掃見遊俠的手頓了頓,隨口埋怨:「才兩錢?」
掌柜這才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數了數面前的人數。
總共八個人,一人不到一錢的茶錢,還嫌貴???
於是,嘆了口氣。
伸出手,艱難地又掰出一根手指頭,比劃了個三。
柳恩煦餘光見遊俠的腦袋往另一個方向看了看,似是沒再關注她們幾個人。
才笑著點點頭:「行,三錢。」
老闆還得陪著笑把幾個人迎進去。
但心裡十分不滿。
柳恩煦找了離遊俠相對較遠的地方坐下,文靜地理了理裙子。
直到掌柜動靜過大地把茶擺在他們面前,發出茶碗磕碰的聲音。
倒像是表達不滿。
柳恩煦沒在意,捏著帕子擦汗。
可秀月多少不滿,不客氣地從掌柜手裡搶來茶壺,起身給柳恩煦倒了一杯,關心道:「還是別喝太多,這茶涼性太大。」
柳恩煦點點頭,小小抿了一口,在嘴裡含著。
正此時,遊俠起身,在桌子上放了茶錢,走出了茶鋪。
柳恩煦這才對身邊的秀月說:「一會多給掌柜留些錢。」
秀月想笑自家小姐是個機靈鬼,可礙於旁邊還坐了王府的家僕,掩了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