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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0:36:02 作者: 香癮
    當時的月姑娘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聽了他的建議後,也沒什麼防人的心。

    只傻咧咧的眉開眼笑。

    在那之後,便給他帶更多的銀子。

    直到一年前,小姑娘回了京城。

    他作為暗樁的掌使才跟著搬了回來。

    四五年來,他這個衣衫襤褸的臭老頭子,手上的情報網可被他織得牢牢的。

    從養濟院走出去的手下更是遍布五湖四海。

    但他只為月姑娘一人辦事。

    而唯一令他遺憾的就是月姑娘想找的名醫依舊沒找到。

    鬼伯輕嘆一聲。

    他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停下咀嚼,面色鄭重道:「霂丫頭,普萊那孩子現在開了當鋪。你跟他商量商量,我想租他個地兒。」

    ——

    雲霞殿內,秀月把柳恩煦頭上的金釵摘下,仔細地擺放在妝奩里。

    想起前幾日從養濟院離開,鬼伯說消息查得差不多了,讓她過幾日再過去一趟。

    這幾天,柳恩煦倒是沒多問養濟院那邊的信息。

    恐怕也是沒顧得上。

    此時,雲霞殿裡就她們兩個。

    秀月才一邊給她擦乾頭髮,一邊道:「明日我再去趟養濟院吧?鬼伯說可能有消息。」

    柳恩煦正在嗅自己的袖口,她覺得今天熏得香很清新。

    沒走心地點點頭。

    又突然想到什麼,搖頭說:「不行,明天隨我去趟靈佛寺。」

    看著小王妃一臉稚嫩的樣子,秀月忍不住笑了一聲。

    柳恩煦任秀月給她擦拭著濕發,眼皮子開始打架。

    本來歸寧回來的第二天就打算去靈佛寺給弟弟和祖父祈福的。

    可突然來了月事,小腹疼了好幾天。

    不過柳恩煦唯一感到慶幸的是,這幾日都不用去東翼樓念什麼勞什子的《原啟文》。

    聽說竇褚去外阜辦差了。

    她這才徹底有了幾天難得的放鬆。

    府里的人也沒說竇褚幾時能回來。

    她只覺得,若他一直不回來,也挺好的。

    柳恩煦忍不住笑了笑。

    趴在床上翹起了小腳兒。

    ——

    東翼樓外,一道黑影如濃霧般掠過。

    隨後,竇褚面無波瀾,一手拿著吃了一半的糖人,一手提著個布袋子,從揭陽小院的垂花門外踏進。

    木七趕忙迎上前,接過竇褚手裡的布袋子,習慣性地轉身往東翼樓後身的小房走去。

    另外一個年級不大的小中宦也匆匆跑進樓里備熱水。

    竇褚一邊走,一邊厭惡地剝落自己的外袍。

    直到走近湢室,水汽氤氳。

    身上的鐵腥味被蒸騰地更加濃烈。

    竇褚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將糖人的最後一口含在嘴裡。

    小中宦還沒退下,竇褚已經迫不及待將自己浸在了那譚乾淨的清水裡。

    那水,好似能救命。

    竇褚眉頭舒展。

    看向一邊正放置乾淨衣袍的忠羽,隨口問了句:「這幾天有什麼事嗎?」

    忠羽嚇得手一抖,還沒掛穩的袍子就落了下來。

    之前有狄爭和木七在。

    他自來不用面對這個王爺。

    可偏偏,現在只有他。

    他膽戰心驚地從地上撿起髒袍子,弓著身子打結巴:「回…回…回王爺,沒…沒大…大事。」

    竇褚隨意看了他一眼。

    可忠羽也不知道在怕什麼,嚇得腿直抖。

    竇褚覺得可笑,也沒理他。

    印象里,跟忠羽說的話不多。

    這小孩十二三歲,還是冼安介紹的。

    今天才知道,膽兒這么小。

    還不如那個小姑娘。

    竇褚這幾天奔波,此時疲憊的很。

    閉著眼靠在了桶壁上。

    忠羽也不知道是走還是留。

    當初那個蒙面的遊俠把他帶來,只說要對眼前的人忠心耿耿。

    不然就把他抓去給怪老頭試藥。

    忠羽怕怪老頭。

    可忠羽覺得自己更怕眼前的王爺。

    因為,怪老頭再怪也是救人。

    而王爺,真的會殺人…

    忠羽嚇得有點想哭。

    半寸半寸往後挪步子。

    他恨不得馬上逃出去。

    直到手摸到湢室的門,他以為睡著了的冷臉羅剎突然開了口:

    「來,給我念書。」

    第9章 遇襲 傷著了嗎?

    忠羽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竇褚就像沒聽見,也沒睜眼。

    忠羽打擺子似的站起身,跑到柳恩煦平時坐的杌子那裡。

    取了書,又返回湢室。

    可他抖得厲害,連翻頁都費勁。

    可越是慌就越容易出錯。

    「撕拉」一聲。

    忠羽的膽被嚇破了。

    因為,其中一頁被他扯了下來。

    竇褚睜眼剛想喊他退出去。

    嘴還沒張開,就聽見「噗通」。

    忠羽站的位置,只有一頁緩緩下落的紙頁。

    人和書齊齊栽倒了地上…

    竇褚眉頭跳了兩下,又靠回桶壁。

    窗牖外的茉莉香被暖風灌入,緩緩覆蓋了湢室里原本的鐵腥味。

    竇褚的身體被熱水泡得近乎沸騰。

    不知怎得,突然想到了那股清涼的薄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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